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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讨厌他,如果可以,我宁愿从来都没有被君家领养。我来君家这么多年,帮着欺负我的人有一大堆,可为我出头的,你是第一个。&rdo;
金梵听的心里难受,问她:&ldo;别人欺负你了,你怎么不给卓姨君叔叔说?&rdo;
州清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笑的明媚:&ldo;给爸爸妈妈说?金梵,你知道寄人篱下的感觉吗?&rdo;
&ldo;虽然我是被领养的女儿,可那种感觉,比寄人篱下好不了几分。你会很害怕麻烦别人,觉得自己哪怕有一点点做的不好也会遭人嫌弃。甚至我记得刚来那时候,我连饭都不敢吃太饱,有很长一段时间我每天都很饿,我知道冰箱里放满了零食,可我不敢去拿。&rdo;
&ldo;穿上妈妈新买的裙子我也害怕弄脏,后来我就直接穿校服了,颜色深一点,就算是脏了也不容易发现。&rdo;
说到这儿,她终于掉下泪来:&ldo;其实我想了想,这么多年来我还是很好的,衣食无忧。比起在福利院的时候真的好了太多。&rdo;
金梵问:&ldo;那你在君家开心吗?&rdo;
州清先是点点头,然后再摇了摇头。
金梵想起之前她被人欺负,自己却袖手旁观那事,觉得自己真是混账到了顶点。
半天,她才讷讷的吐出一句:&ldo;州州,对不起……&rdo;
州清笑了笑,兴许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那笑意中褪去了往日的利刺,带了几分温软:&ldo;你确实挺对不起我的。&rdo;
&ldo;你当初拿走的那个编织布偶,是我弟弟送我的。&rdo;
说到这儿,她摇头似笑非笑的说:&ldo;我在福利院时,他很黏我,走到哪儿跟到哪儿。福利院孩子多,闹矛盾更是经常,而这个时候,别人说我一句,他就冲上去跟人家拼命。当时有个年级比我大的孩子欺负我,他明明年龄比我还,却冲上去和人家打架,最后却是自己挨了顿揍。还有时候吃饭我迟来了,他也不吃,就一个人坐那儿乖乖的等我。&rdo;
&ldo;后来,我被领养,走的时候,他哭的不成样子,扯着我的手求我不要走,说他以后会乖乖听话,不再和朋友打架……可我还是走了。他送我这个编织布偶,让我以后记得经常去看他。&rdo;
&ldo;这个布偶,他当时可宝贝了。&rdo;
金梵从没有听她讲过福利院的事,此时听她说这么多,不禁好奇问道:&ldo;那你之后去看他了吗?&rdo;
州清眼神突然暗淡下来:&ldo;没有……一次也没有。甚至,就连他送我的布偶,也被你拿走了……&rdo;
&ldo;有一次,他不知道哪里来的号码,拿着院长的手机把电话打给妈妈,可妈妈挂断了。&rdo;
&ldo;我有时候就会想,以前他保护我,可我离开他了。所以后来我被别人欺负,这是报应吧!&rdo;
金梵从到大顺风顺水,没有尝过一点点苦楚,如果不是听州清说出来这些,他根本无法想象世上还有这样的事。
他心底第一次这样愧疚,半天才说:&ldo;那个布偶……我帮你找找……说不定,还在呢?&rdo;
这话他自己都说的底气不足。
州清却是摇了摇头:&ldo;你忘了吗?几年前,我在你家,亲眼看着你把它丢进了垃圾桶。更何况……他早已经不是之前那个孩了,找回来也没什么意思了。&rdo;
金梵心底涌起的愧疚几乎要把他淹没,他想起君叔叔,卓姨,想起君慎之,半天,他才不确定的问:&ldo;那……你在君家,他们苛责你了吗?&rdo;
这次州清回答的很坚定:&ldo;没有。&rdo;
但紧接着,她又说了一句:&ldo;虽然不苛责,但也不是太喜欢。我真的有很努力的让妈妈试着喜欢我,可有些东西,你尽力了也没用……&rdo;
说到这儿,她自嘲的笑了笑:&ldo;就像是,我很努力的学习,可顶多也只能考九十分。就像是,当我终于能去福利院看我弟弟时,却被告知,他早已被别家领养。&rdo;
兴许是她这些年受了太多的委屈,说到这句话时,她才哭出声来。
哭的累了,她靠在沙发上,迷迷糊糊的说:&ldo;这些年,其实也没有发生什么大事,但就是这些琐碎的事情,才最磨人。&rdo;
第52章
后来他出国读书,再次知道州清的消息,却是她被赶出了家门。
匆匆回国,等再见到当年的女孩,却是物是人非。
&ldo;十二月&rdo;是a城数一数二的夜店。
当时灯光晦暗暧昧,音响震耳欲聋,而坐在沙发上的少年,懒懒的闭了闭眼睛,吐出一个烟圈,指着桌上排放整齐的十瓶轩尼诗李察,漫不经心的说:&ldo;都开了,算在她的单子上。&rdo;说着,指了指旁边的女孩。
正是州清。
那领班显然也被这名场面吓到了。
a城这样的地界,来这儿玩的真不缺豪主,一掷千金的事也不是没有过,但这么豪的,还真是不常见。
轩尼诗李察,市场价将近三万。一下子开十瓶……
那少年旁边的一群男男女女立时起哄:&ldo;洞哥,这场面说什么也得拍照留念啊……有生之年系列了。&rdo;
那少年却不说话,只笑意吟吟的看着州清,他站起身来,食指掸了掸烟头的灰,然后熟练的吸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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