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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第1页）

杜雪晴忙躬身成礼，&ldo;区区小恙，妾身以为还不用劳动太医。&rdo;

宇文攸抬脚向亭子里走去，杜雪晴亦步亦趋跟在后面伺候着，她的行动力都透着小心翼翼，实则却很不以为然。

&ldo;你若不是怕我苛责治儿，应该是不会跟到这种地方来吧？&rdo;宇文攸道。

杜雪晴说：&ldo;妾身对殿下的忠心日月可鉴，殿下这样说，未免有点诛心了。&rdo;

宇文攸撩起袍子在椅子上坐了，随手翻过一个杯子，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斥责说：&ldo;花言巧语！秦诺教你的？&rdo;

杜雪晴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宇文攸的脾气这些年愈来愈阴晴不定，杜雪晴一直都躲着他，今天看来是躲不过了，她迟疑了一下，硬着头皮继续口是心非说：&ldo;妾身所说句句都是真心话，没被谁教过。&rdo;

宇文攸喝着茶，目光一直望着场中马上的小人，&ldo;我要迎娶李汝珍，你觉得我是在报复李氏呢还是在迎合太子？&rdo;

杜雪晴见他着意要为难自己，反而不再陪着小心了，站直了身子道：&ldo;妾身不知道。&rdo;

&ldo;刚才教秦诺的时候不是说得头头是道吗？&rdo;宇文攸目光在她脸上流转了一下就移开了。

&ldo;妾身只是不想让秦詹事来烦殿下，若是他触怒了殿下，回头被罚了，没得影响长安的课业。&rdo;杜雪晴道。

宇文攸被她气笑了，打量着她说：&ldo;你对治儿倒是上心得很啊！&rdo;

杜雪晴见话说到这份上了，若是不坐实宇文攸的猜测，反而让他疑心，便道：&ldo;我知道殿下不喜妾身，从前在宫里，后来到府里，女人争风吃醋的事情妾身也看得多了，所以无意争宠，唯一想的便是能够在齐国稳妥终老，小长安是殿下长子，地位非同一般，殿下将他交给妾身来抚养，是对妾身天下的恩惠，妾身不敢不尽心，只有世子好，妾身才能好。&rdo;

宇文攸看她一眼，也不知是不是信了她的话，只见他撂下茶杯起身说：&ldo;我这次回许都，会将治儿留在齐国，我把他交给你，你一定要好好护住他。&rdo;

杜雪晴心中咯噔了一下，她凝眉沉思一瞬便懂了宇文攸的意思，&ldo;殿下既然知道此行有风险，为何还要去？&rdo;

宇文攸少有的既没有揶揄她，也没威慑她，语气平平地说道：&ldo;当年走的时候没有去看母后，如果不回去看她一眼，我心难安。&rdo;

杜雪晴也算懂一点宇文攸的心思，他其实是很孝顺的，当年赌气走的，事后只怕是很后悔，藩王不得随意回都城，他只能借探皇帝的病回去。但他这个时候回京，未免惹太子疑心忌惮，实在是太过凶险了。不过杜雪晴也没有再劝，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就像李汝宓选择杀了杜氏离开王府，她选择让卢缺走独自留下一样。

&ldo;殿下放心吧，妾身一定会照顾好世子的。&rdo;

宇文攸没再多言，举步离开了亭子。

（转）

这一天是卢缺到府教习的日子，李汝宓晨起特意换了新衣，梳妆时看到自己的脸色略显苍白，便化开一点胭脂涂抹到了两腮。

小桃和青梅在屏风后见了她这般，都悄悄抿着嘴笑起来，两个丫鬟服侍她几年了，还是第一次见她刻意梳妆打扮，一是新奇，二也是替她高兴。

陆宛携着李霁从外走来，看见凑在一起笑的两个丫鬟，两人也看到了走进来的主母，刚要行礼，被陆宛用个噤声的手势止住了，陆宛也不说话，只用口型问他们，小桃机灵，看出主母在问小姐，就指了指屏风后，陆宛会过意来，也笑了起来，她松开李霁，走向了间隔开正堂和卧房的屏风。

李汝宓从镜子里看到来人是她，轻声唤道：&ldo;嫂子。&rdo;

陆宛端详着镜子里的人，微笑说：&ldo;这才像个大家闺秀的样子。&rdo;她说着径直走到妆台前，打开李汝宓的首饰匣子，替她挑选簪环等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