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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氏点点头,又说:&ldo;你舅舅那边也没什么消息,都这么久了,反而愈是这样没消息,愈让人忧心。&rdo;
李汝玉双手按在杜氏的肩膀上说:&ldo;母亲要沉得住气才好。舅舅派去那些人不是已经彼此说好了嘛,得手后便远走高飞,杀一个徐氏,想来也不会弄出多大动静,就算事后被邻里发现,舅舅的人早都走了,官府去哪里找?自然问不到舅舅头上。&rdo;
杜氏道:&ldo;你说的也是。&rdo;
李汝玉又道:&ldo;更何况,齐王的请帖里,还对母亲千恩万谢,说长姐诞下小世子,咱们李家的人都有功呢,如长姐真的知道了,又怎会这样?只怕恨还来不及吧。&rdo;
杜氏心里的不安终于被李汝玉的这一席话给压了下去,她站起身握着女儿的手说:&ldo;时辰也不早了,咱们走吧,珍儿那丫头呢?&rdo;
李汝玉说:&ldo;想是在祖母那里。&rdo;
杜氏道:&ldo;那就让她跟你祖母乘一辆车吧。&rdo;
(转)
这天的宴席仍旧是男女宾客分开两处,宇文攸和前来帮忙的宇文旷一起招待男宾,女宾处则有杜雪晴和长史王齐一起张罗,李汝宓推说产后身体尚未完全恢复,一直待在文杏堂中,直到中午宴席进行一半后李汝宓才扶着丫鬟前去向宾客敬酒。
小孩子的满月酒,皇后贵妃及各宫妃嫔自然不会屈尊降贵到王府里来赴席,不过是打发人送来赏赐,所以席间的宾客们依然是赵王妃身份最尊贵,李汝宓款款向她走去,端起丫鬟递来的酒,&ldo;嫂子。&rdo;
赵王妃起身接过酒杯,&ldo;他们说你身体没养好,平日里身子就不好,这个时候更该好好养着,这里又没外人,没人会怪罪的。&rdo;
李汝宓道:&ldo;知道的自然说是嫂子体恤我,不知的恐怕还要说我托大呢。如此半道上才过来,已经是慢待了贵客,我这一杯是告罪酒,嫂子喝下这杯酒,我就当是嫂子心疼我了。&rdo;
赵王妃笑道:&ldo;什么告罪不告罪的,我只知道自己喝的是喜酒。&rdo;说着一仰脖子将杯子里的酒都喝了下去。
李汝宓又敬了在座的两位一品大员的内眷,她亲自敬酒,那些内眷们纵使不擅饮酒,但前面赵王妃都喝了,他们也不好推辞,无一不爽快地喝了下去。
李汝宓接过空杯递给身后的丫鬟,笑着对客人说慢待了,又招呼他们一定要吃好,缓缓向她祖母走去,秦老夫人看见孙女走来,颤巍巍地站起身,便要行礼,李汝宓忙止住了她,轻轻叫了一声,&ldo;祖母。&rdo;
秦老夫人拉着孙女的手看了又看,&ldo;瘦了。&rdo;
李汝宓微笑说:&ldo;慢慢就养回来了。&rdo;她转过身让丫鬟倒酒,&ldo;若是没有祖母这些年的教诲和养育,也没有阿宓今日,阿宓在此谢过祖母大恩。&rdo;说着弯腰去行礼。
秦老夫人要躲开,旁边一个贵妇笑着奉迎说:&ldo;人都道养儿方知父母恩,王妃这个礼,老太太只管受着,这杯酒,老太太也一定要喝,这可都是王妃的一片孝心啊。&rdo;
秦老夫人干瘪着嘴裂了开来,脸上露出笑,眼中却闪着泪光,双手拉过孙女的手紧紧握着。
李汝宓含泪微笑,片刻后抽出手接过丫鬟倒好的酒递给亲老夫人,&ldo;这是果子酿的酒,酒劲不大,祖母喝一杯无妨的。&rdo;
秦老夫人点点头,接过尽喝了去。
终于轮到杜氏了,李汝宓的心还是不由自主快跳了起来,她脸上的笑意更浓,&ldo;母亲。&rdo;
杜氏在众人的目光中笑着站起身,向李汝宓行礼,&ldo;妾身见过王妃。&rdo;
李汝宓静静站着,含笑说:&ldo;母亲无须多礼,快平身。&rdo;
杜氏享受着席间众人的目光和低声的称颂,脸上也都是笑意,&ldo;女人生孩子就好比是在鬼门关前走过,听说王妃难产,妾身在府里整整替王妃祈祷了一夜,天可怜见,让王妃诞下了小世子。&rdo;她说着故意抽了一下鼻子,擦拭了一下眼角,&ldo;如今都好了,只是王妃身子吃了亏,记得千万要好好保养,万万不能落下什么毛病。&rdo;
听见这番话的众人无不低声称颂杜氏的慈爱。
李汝宓脸上仍然是浓浓的笑意,&ldo;多谢母亲对阿宓的一番心意。&rdo;她说着接过丫鬟倒好的酒,转身时悄悄从指甲里弹出一些细小的粉末,粉末落在酒液中,瞬时就融入了进去,转回身望向杜氏时,她双目炯炯地盯着杜氏的脸,&ldo;这是一杯谢恩酒,感谢母亲这些年对阿宓的教养和为我李氏付出的操劳。&rdo;
杜氏笑着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转)
齐王府的花园里此时花开正艳,杜雪晴借着更衣躲出来,其实是在等人,果然,不多一会儿,她就看见一个身影从芍药花丛后面走了过来。
卢缺穿着府中下人的服色,打扮成小寺人的模样。
&ldo;你想好了吗?&rdo;卢缺看着她问。
杜雪晴道:&ldo;我想让你帮我一个忙。&rdo;
卢缺道:&ldo;何事?&rdo;
杜雪晴道:&ldo;帮我盯紧王妃和杜氏。&rdo;
卢缺露出些疑惑的神色。
杜雪晴解释道:&ldo;杜氏那种心肠恶毒的泼妇不值得王妃为其葬送自己的前程。&rdo;
卢缺没多问,点头说:&ldo;好。&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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