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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后,太后特许入宫者可至御花园游赏,自行回了寝宫,众宫嫔见太后回宫,亦各回各处。我惦着和试晴说话,便去了御花园。
在园中一处僻静角落寻着她,私下里她没大没小,未等我走到近前,已笑起来:&ldo;知道你有悄悄话说,所以我特意找了这个背人的所在,怎样,还算心有灵犀吧?&rdo;
我&ldo;呸&rdo;了一声:&ldo;又不是见不得人,还找什么背人处。糯米团子的事儿你还没谢我,倒先来打趣?&rdo;
试晴反口诘问:&ldo;抚琴的事儿你也还没谢过我,倒先来与我摆娘娘的架子了!&rdo;
说罢,两个人都笑了起来。说笑几句,我不免正色:&ldo;调包之事,我一定给你个交代。&rdo;
试晴微一沉吟,道:&ldo;若是宫中人动的手脚,我自不知,但若是宫外人动的手脚,再没别个,定是杨霗儿无疑。&rdo;
我左右看看,压低声道:&ldo;我也虑到这一层,但若是如此,她在宫内必有人脉,你想想,外面的人能与宫中暗通款曲,手眼通天到这个地步,岂非更加要查?&rdo;
试晴片刻沉默,&ldo;罢了,这些便与我无干了,我们难得见一面,不说这些。&rdo;
她从袖中取出一个香囊,&ldo;进宫前去了将军府,钟姨娘要我把这个带给你。姨娘说宫中什么都有,亦没什么可给,就是一个亲手绣的香囊,聊作思念之意。&rdo;
我小心接过娘亲的香囊,眼前不禁模糊。
是啊,宫中什么都有,就是没有家人,没有关心,没有快乐。
向试晴道了声谢,她见我真哭,终于露出点慌张的样子,拿帕子为我拭泪,口里仍没轻没重:&ldo;怎么愈发娇情了,皇上待你诸般体贴,这样得宠,还有什么好哭的?&rdo;
我扯过帕子,&ldo;胡说什么!&rdo;
&ldo;我倒希望是胡说呢。&rdo;试晴美目轻剜,&ldo;往常在外听说,皇上待娴妃如何如何好,今日我是见识了,满屋子的糕点,皇上看也不看瞧也不瞧,拂了那位应娘娘的面子,偏偏选中你的糯米团子。那东西看着也不像好吃,皇上却面不改色地吃下去,还大大夸赞一番,你信不信,我都听见了身边人咬牙磨齿的声响。&rdo;
我没想到这一层,听她说得头头是道,应也不是驳也不是,扭脸道:&ldo;谁同你说这个。&rdo;
&ldo;哟,还害羞了。&rdo;试晴哼一声,当心地取出司徒鄞赐予的折扇,声量一轻:&ldo;我怎么觉得,皇上之所以对我青眼有加,也是因着爱屋及乌的缘故……&rdo;
我心弦微动,忍不住问:&ldo;你真这样觉得?&rdo;
她这个旁观局外的人,也觉得司徒鄞是真心待我好?
试晴露出一个酸苦的笑意:&ldo;咱们从小一处长大,我不瞒你。去年我推掉了四家提亲,皆是门当户对的好亲事,我爹爹气得头发胡须大把掉,却拿我没有奈何。你知我心中何想?便是如你一般,风风光光嫁入皇家,才算争足心气。&rdo;
言如平地滚雷,惊得我心血冲涌,一时说不出话。
但旋即想想,试晴的心气一向比我高,有这个想法也无可厚非。不,非但不奇怪,简直是再应当不过的事。
可惜,她宵想那人是司徒鄞。
我苦笑一声:&ldo;过来人的经验劝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为好。&rdo;
试晴也苦笑:&ldo;是啊,今日我见识了皇上对你如此,心灰了大半。细想想,要与你争宠,我似也没什么胜算。&rdo;
她误解了我的意思,不过正好,不须解释什么。这个权谋纷争的漩涡,她离得越远越好。
试晴轻轻抚摸御赐的扇子,少许后目光复又明亮起来,&ldo;算来我比你还长上一岁,不过凭着&lso;琼芳娘子&rso;的赐号,我定能在今年将自己风风光光嫁出去。&rdo;
我看着昔年好友,由衷微笑:&ldo;不错,嫁一个想嫁的人,过一生想过的日子,比什么都强。&rdo;
第21章一子舍否
试晴出宫后,我心里搁不下食盒的事,命迢儿选几个行事稳妥的人出去打探。
等了近一个时辰,却等来皇上驾临的通传。
我预料不及,仓促间迎出见礼,司徒鄞一进来便托住我的身子,&ldo;私底下就不要跪了,不是说过么。&rdo;
言语间掌心撤去,难得地规规矩矩。
白天才见过,此时又亲身过来……我摸不透他的意思,只得声色不动:&ldo;皇上此来是?&rdo;
&ldo;我此来是找迢儿。&rdo;司徒鄞拂袖倚在酸枝椅中,青丝浮墨,袂裾荡扬,一派风流蕴藉。
我心中纳罕,他似乎心情很好,含笑环视一周:&ldo;那个唧唧喳喳的小丫头不在?&rdo;
正问完这一句,迢儿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人不见声先至:&ldo;小姐,我查到了!&rdo;
戏本子上也没有这么巧的事!我当下沉眉:&ldo;冒冒失失惊扰圣驾,还不下去!&rdo;
可怜迢儿冲进来,当头望见司徒鄞神惊魂悸,又被我凶得反应不及,好不容易明白欲退,司徒鄞忽道:&ldo;回来得正好,说说,查到了什么?&rdo;
迢儿迟钝地看着我,不知当说不当说。
我平日也自诩不笨,偏偏在司徒鄞面前做不出巧言令色,他已接着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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