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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第2页）

我呆愣半晌，从嘴里挤出三个字儿：&ldo;司徒鄞？&rdo;

&ldo;圣上尊名也可直呼？！&rdo;娘喝住我，慌忙往堂外望一眼，生怕有隔墙之耳。

我无趣地摸摸鼻子，其实我所知的也不过是一个名字而已。皇帝是万人之上的人物，何等神秘尊荣，寻常小民哪能知晓？

娘看我一脸轻松，拿不准我是装的还是怎的，抚着我的手背，轻叹道：&ldo;了了，娘知道这件事让你为难，娘也是没办法……且不说皇命不可违，如今新皇上位，政权不稳，皇家与咱们将军府联姻，目的昭然……&rdo;

&ldo;不过是忌讳哥哥手中兵权。&rdo;我嘴边漾开一抹冷淡笑意。

可这笑容立刻被娘死死捂住，她被吓的不轻，低斥一句：&ldo;这种话也可胡说！&rdo;

我无奈地掰下娘的手，转了圈眼珠，突然皱眉，&ldo;先不说这个，什么品貌端正才华惊绝‐‐夸我美我便受了，惊才绝艳从何说起？&rdo;

琴棋书画针黹女红，谦虚说来我是略知一二，实话实说就是一样不精，怎么到了皇太后那儿变成一通好夸，难道皇上纳妃都要传这等美名？

娘瞪了我一眼，&ldo;你忘了前岁时你学琴不认真，与先生打什么赌，胡说可以在城楼上鼓琴引得百鸟朝凤。那一次，全城老少咸集在城楼下，就等你一曲惊艳。&rdo;

我耍赖地吐舌，&ldo;好在没丢您的脸。&rdo;

那不过是在琴弦上涂了百蕊与鸟食混合制成的粉末，又特意选个乌云压顶之日，低空盘旋的鸟儿自然被气味吸引。

不幸要数那日回府，被娘罚跪在祠堂两个时辰。我对着爹爹的牌位，心念爹爹啊女儿真不是举止不检招蜂引蝶，只是讨厌教琴先生呆板的性情，请爹爹一定要体谅我。没念两遍，迢儿就进来说夫人叫小姐去吃饭。

想到爹爹生前极疼爱我，我心里发酸。如今这个外表光鲜的将军府，全是哥哥在边关一仗一仗打出来的。我若能帮上什么忙……也好。

娘还在历数我的罪状：&ldo;还有去岁腊月，你闯到洛城最负闻名的私塾先生家，非要与他对对子，别以为我不知是王探花在暗处帮你，否则就凭你那点歪才……&rdo;

&ldo;娘。&rdo;我听得乏，无力摆手，随口道：&ldo;您不知道谣言最不可信么，要么您向太后澄清一下，把婚退了便是。&rdo;

&ldo;我怎么澄清，说我的女儿实则是个懒散无术的无赖？&rdo;

&ldo;无赖？&rdo;我瞪圆眼睛，旋即又唉声叹气：&ldo;娘，评价无需如此之高。&rdo;

&ldo;油腔滑调！&rdo;见我露了本性，娘也不绷着了，照着我的额头用力一点，&ldo;你还有的辩驳？张小姐家那对碧玉如意是不是你偷拿的，王员外那只鼻烟壶又是不是你藏起的？&rdo;

我摸摸鼻子，声如蚊蚁，&ldo;不过是借来把玩，都还了的，怎能算偷？&rdo;

&ldo;不管是不是偷，将门之后，怎能有这种癖好！&rdo;

我听不得紧箍咒，对她老人家敷衍一笑，转身疾走。裙摆在大红毡毯刚划个半弧，突听背后苍凉的叹息。

我心下一空，止住步子。

娘在背后轻道：&ldo;了了，我也不愿……但家中只有两个女儿，不是你，早晚也是你的妹妹。&rdo;话未说完，声音已经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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