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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1章 欲言又止和举步维艰（第1页）

客房中，小瑜第一百次偷眼望过去，案几旁，瑾帝一言不发的端坐，手指却无意识的敲击着茶几，他似乎有些心事重重。

不知是在犹疑不决，还是觉得难以启齿，又或者是不便打扰，数次欲言又止的小瑜，尽管话到嘴边，他仍旧再次选择无言以对，他下意识抬眼望了望窗外，不知在思量些什么。

作为屡次三番被叨扰的另一当事人，瑾帝焉能不知某人今日的举止格外怪异，甚至是明显的有异于常。

但他却始终保持不动声色，对其一次次的偷望视而不见，或者说，他在故意晾着某人。

瑾帝神色复杂的将视线转移到那封书信，眉头竟也不自然的皱了皱，很快他便将身旁人的异状抛诸脑后，彻底陷入沉思。

此时，他仿佛遇到某种令他极度为难的事情，但很快，那人又如老僧入定般盘膝而坐，缓缓合上眼帘。

事实上，他却有几分沉吟和为难，二长老在书信中给他言及某些分外难过的事情，再加上末尾商讨的某件事情，他像是陷入某种思绪，彻底忘了身边某个正在等待回应的小家伙。

许久，某个神像雕塑像是打定某种主意，他骤然睁开眼睛，慢条斯理的合上书信，从容不迫的从入定前的某种情绪中走了出来，一派大家老爷的端方持重。

随后，他猛地转头，喜怒难辨生物将自己视线对准某个小家伙，目光如炬的对其上下打量，几分凌厉，几多凝重，更有几丝说不出的压抑。

可以说，即便是瑾帝本人，此刻怕也很难说清楚，是否他将自己对另一人的怒火和不满，尽数转移给眼前这小子身上，但原因不重要，这并不妨碍他对小瑜采取的必要警告和提点。

早在几个月前，二长老明确问过他，是否考虑将绿柳山庄纳入自家在本届御前行走的举荐对象。

饶是当时他便对此事不是很满意，但瑾帝却没当场回绝，相比之下，另一个儿子的要求则更加过分，他没道理区别对待。

因着小瑜和他有上些许特殊渊源，瑾帝一直觉得，以小瑜的身份而言，御前行走可能不太合适，毕竟，他已经和仁义山庄建立了某种斩不断的联系。

而如今，在他得知某些事情后，瑾帝反倒越发觉得，小瑜和自己的另一个小子一样，他们兄弟二人都没有竞逐的资格。

这个判定不是基于瑾帝对他们的高标准严要求，而是数百年前，御前行走的制定规则中，就曾明确提出，原则上御前行走不应和任何隐世家族有太过亲密的牵扯，否则，它有可能造成其他家族的不满。

虽然，这个原则在千百年间，始终没有真正得以落实，但这不妨碍瑾帝以此要求自己的后辈。

尽管瑾帝从来不曾理解，为何同为隐世家族的某些人，他们会把触手伸到这件事情上，这件事本就会造成很多矛盾。

先前二长老在书信中，他也曾隐晦提及此事，本届御前行走的竞逐者，十有八九都是隐世家族的嫡系。

很显然，不论是他膝下这两个小子，还是其他隐世家族的嫡系子弟，他们根本不需要这种东西撑场面。机会留给有需要的优秀商户，这样不好吗？这等歪风邪气，起码不能从他手上开吧？

只可惜，他们两个小子都太不是东西，竟然明目张胆的越过某条界限，想要索取一些本不属于他们的物资，如此贪得无厌的行径和嘴脸，现在看来简直和强盗一般无二，当真是可忍孰不可忍！

只不过，瑾帝心中也明白，小瑜每天都在他眼皮子底下看着，但凡他言行有任何的差池，他随时都可以拎过来管教一二。

从目前已知的情况看，小瑜唯一做过的离谱事就是这一件。如今之事想来，他极有可能是盲目的跟风行为，只要趁早掐断祸心，并对其严加引导和规范，纠正这小子倒还不是难事。

真正令瑾帝忧心的却是另一个家伙，这小子一年到头也没在他身旁呆过多久，即便是想要训斥上几句，或者是寄上一份痛斥声讨的家书，中间间隔着万水千山，要是他耳朵在硬一些，充耳不闻一些，他除却平添许多的徒劳无功外，怕是有心无力。

况且，瑾帝隐隐觉得，不知从何时起，那个家伙可能已经长歪几分。

因此，他只好把对儿子的怒火和隐忧，若有若无的完全撒到小瑜身上，防微杜渐，提前修整，做到有则改之，无则加勉。要是任其性子乱长，直到彻底长歪，再来管教扶正，想来为时已晚。

感受到某人投来那隐含探究般的视线，小瑜强忍着心中的无措和焦灼，再是煎熬却又不敢侧身躲避半分，只好硬着头皮咬牙承受凌迟般的威压，一动不动的任其扫视，只是，小瑜却还是下意识躲开了彼此间眼神的交流。

过了好一会，瑾帝才收回视线，索性懒得再看他一眼，他竟闲适的端着茶杯，开始品起清茶。

小瑜也故作不知的随侍左右，垂下眼眸，收敛心神，专心为其添茶递水，垂肩捏背。

一时间，先前二人的种种紧张，好像未曾发生一般，除却某人那浸湿的衣衫，还在无声控诉着主人的举步维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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