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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2页）

&ldo;哎呀呀，那可不是！&rdo;&ldo;真是说曹操曹操到！&rdo;&ldo;听说遇刺时他正在方大人床上躺着呢。&rdo;&ldo;哎哟，那还真是……&rdo;

对于各种的毁谤与讽刺，那茶客也不生气，只是笑着回道：&ldo;各位的脖子可真长，都伸进相府的卧室了，不怕关门时夹着了。&rdo;

众闲人自然不会听不出他话语中的威胁之意，也自然对他那比方丞相美名还盛的贱名有所耳闻。于是只好支支吾吾闪闪烁烁，不再招惹他。

一群连句话都不敢说的胆小鬼。这是丹凡对这群茶客的唯一评价。

而在下朝后，方丞相之语再一次地轰动了京城。对于遇刺之事，他不但不打算追究，还以自己&ldo;品行不够高尚从而有人对他怀恨在心因此不配在朝为官&rdo;这种荒谬的理由请求在这种春风得意的时候隐退。

这方丞相究竟是安的什麽心啊？‐‐这是除方捷世与丹凡之外所有人的疑问。

&ldo;故作清高，骨子里可是贱得很吶。&rdo;这是丹凡见到方捷世后向他说的第一句话。

方捷世也不生气，只道：&ldo;骨头若是不贱，名声就得贱了。&rdo;说得不错，他为了那个所谓的大度之名，随随便便就扔下自己作为一个丞相的责任。

&ldo;呵，方大人还只是骨头贱，可惜方大人家的管事是从里到外都贱啊。&rdo;丹凡轻声哼笑着，将一本帐簿摔到了方捷世面前。

方捷世将帐本略略一翻，表情并无多大变化，只是眼神再无法如先前那样淡然。

丹凡伸出手，轻轻抚过方捷世右脸的伤口：&ldo;真是糊涂到家了。&rdo;

方捷世忽就带着苦涩地笑了：&ldo;我又少了一个让你喜欢的理由呢。如今的我，倾家荡产、一刀破相、才不如人、贱相毕露，就连这个右丞相的位置都摇摇欲坠，你是不是就会弃我而去了呢？&rdo;

丹凡唇角浅浅一勾，眸中散发着冰冷的阴气：&ldo;明知故问。&rdo;

方捷世又笑：&ldo;人生浮沉，得意失意不过是瞬息间的事，终究是空手来空手去，在来去之间再多一次失尽一切体验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权、钱、貌、才、德……呵！&rdo;说罢，拂袖而去。

丹凡看着方捷世远走的背影，仰天长笑三声，以恰能让对方听见的声音骂道：&ldo;方捷世你这懦夫。&rdo;

方捷世没有回头，只是脚下慢了一瞬，接着加快脚步前行。

区区功名，区区才貌，便能毁去你的德，让你自暴自弃……方捷世你这懦夫！丹凡眸光越发阴冷，双手紧紧握成拳状，指甲亦不自知地扎入了手心。

次日，方捷世便在某郡主的推波助澜下成功辞掉了官。甚至，还向皇帝当面举荐丹凡，说此人深藏不露，其精明绝非凡夫俗子可以想象。早上辞官，待到中午便见了京城众人集体跪街想要留住方捷世。

方捷世摇头拒绝了，理由只有十六个字：&ldo;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既已辞官，便不再回。&rdo;

此言一出，方捷世在众人心中的地位又升了三分。只是，只有方捷世本人知道，他拒绝再为官的真正理由‐‐昨晚，丹凡已经从相府消失了，而今日的大街上，亦没有见到他的面容。建立在名利之上的事物总是太过脆弱，脆弱到即便是肯为他连命都不顾也留不住他。

方捷世恨透这一身的功名‐‐恨到窜改帐目散掉自家的财，请人来演一场暗杀自己的戏，最后借势辞官，亲手毁去自己的一切，逼自己结束这段只有一个人陷了进去的感情。

足下步履能够清晰地感觉到城门外青石板的沁凉。

方捷世至始至终没有回望过一眼身后的皇城，以至于‐‐

以至于他没有看到一直沉默地跟在他身后的丹凡！

&ldo;你个天杀的，坐得稳稳当当的高位你不要，非得要我跟着你出来活受罪！什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自己不想做官了就轻易抛下一城的百姓，这便是你这个右丞相该有的作为吗？&rdo;丹凡再也压制不住心中的怒火，破口大骂，&ldo;折腾自己有这么好玩吗？折腾我有这么好玩吗？&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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