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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气二（第3页）

“啊呀，献祭啦，六指就是想让归母国灭国啊，”男子烦躁地扯过被子，眼睛也不睁，不耐烦道：“若是直接灭国，这样的因果阿青承担不起，就慢慢灭呗，先让这大国没了子嗣，再将王上日渐耗尽精气，手段也就那些，什么仙丹啦，晚上作作法啦。”

“那后来阿青怎么又到花楼去了？”

“你今天不是要去书院吗？莫烦我，才睡了一个时辰不到，累得很！”

“你又不说完，我心里难受，觉都睡不好，你看我这黑眼圈，待会我娘要是见到了，不知道得有多担心呢。”

“谁叫你不睡觉的，与我何干，我又不是不给你讲了，你烦不烦人！”

“那你起来！同我一道去！”

“哎呦，去哪里啊？！”

“同我一道去书院，正好爹还不放心我跟我娘两个人，正想着要不要让小二哥带我们一同去呢。”说着就拉着男人的手臂，身量不高，力气倒是大，直接是将人从床铺拉出里半个身子。

“啊呀！我不去！烦不烦人！我要睡觉！”

“我娘说了，死后自会长眠，年轻的时候就是要拼搏上进！”

“我不年轻！我已经死了！我不要拼搏！你放开我！”

“到镇上了，顺便同你去买好茶。”

“嗯？”男人停住了哀嚎，只睁开了一只眼睛，狐疑地看着小孩道：“你出钱还是我出钱？”

“自然是你挑你出钱，省得再让你抱怨我爹小气。”

“呸，我就知道。”

“走啦，走啦，我帮你带着茶具呢，走哪儿都能喝，管饱。”

“啊——不想去啊——”

马车上，睡眼惺忪，头发散乱的男子靠在马车上小憩，随着马车的晃动哐哐砸着自己的面门，但似乎本人没什么感觉，连是一句痛也没听人说出口。

“儿啊，你干嘛一定要人陪你一同去？这可不是待客之道啊。”妇人愁容，转头看看被自己砸的鼻青脸肿的男人，有转头看看自家心满意足的儿子，心中有一团怒火正幽幽变大。这瓜娃子什么时候这般不学好了？如此行事，圣贤之书都白读了？！回去得好好和他爹好好说道说道，别是开了个茶馆什么不三不四的人都跟着学。

“娘，他是自愿同我们一起来的，他嫌咱家的茶叶不好，想出来自己买。”小人扯得一手谎，是脸不红心不跳，还笑眯眯地说：“娘你也知道从咱们这小地方去那集市买好茶多费事，正巧咱们要去，他高兴还来不及呢。”

“那他现在这副模样，可不像。”

“他昨夜有事睡得晚吧。”

“皆如你们所愿。”阿青逆着风，站立在黄沙丘上，眺望远处已成废墟的归母国，瘟疫和战乱带走了这座国家所有的气运，天灾人祸一同来临，无论是多厚的城墙都无法阻挡腐朽气息的飘散，引来四周同路的生物一同蚕食这为数不多剩下的残羹。

我到底是为何会变成现在如此的模样的？那人毁我国家的时候可也是如我这番模样？为报仇又添新仇可是上天的安排？

成了鬼，时间变得比想象长多了，也不急着报仇，整日里就愿意与这黄沙作伴。有时也会回味从前叱咤风云的日子，有时也就是呆呆地坐在沙丘之上看着废墟发呆。

了无声息，更难敌时间流逝。

他为什么不想去报仇了？这可能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也许杀了这么多人，平复了心中的血性之后还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冷静吧。

很多时候无论是鬼还是人都有一段在别人看来很无聊或者说应当是很难熬的阶段，但当事人是不会这么觉得的，大多情况下当事人只要不是被别人折磨，不是硬被别人逼着自己有毛病，一般情况下是会活得好好的，过上那种类似清贫充实的生活。

难的是向别人去诉说这样的一种感觉。告诉别人自己没事，表现得很知足却又太夸张了。其实只要是存在在这样的世间，有大半的时间都是平淡而又孤单的吧。听人说的，高山流水遇伯乐的，也是算难得幸事，高兴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对比给平淡的生活来看便显得更加弥足珍贵了吧。

过得好坏，连是成了鬼也没法说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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