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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吸一口气,秦南说:&ldo;明叔,让这人去会客室等着。&rdo;
明岚看了平静的秦南一眼,说:&ldo;是。&rdo;
楼下,何建杉得知自己能够见到秦大师了高兴地跐溜下树,其动作之快完全没有之前抱树求救的怂样。
抱起了扔在地上的喇叭,何建杉跟着明岚去了一楼的会客室。他没有刻意打量小楼内的内饰,但入目所及之处皆是低调的奢华、内敛的韵味、含蓄的张扬……花架上叶片肥厚的绿萝都像是传了几百年似的,在这种清幽到不似人间的环境的中,他渐渐地放轻了脚步。
会客室很快到了,门在眼前推开,坐于窗边的男人映入眼帘,着青衫、端白瓷,温雅中带着清冷,犹如水墨画中那些令人高山仰止的文人骚客。
何建杉情不自禁地说:&ldo;太帅了!&rdo;
秦南抬首看过去,平淡眸光毫无波动,内心:我是大师,我是大师,我是大师……
☆、秦南首秀
&ldo;秦大师拜托了,这只压手杯是我爷爷的心爱之物,陪伴爷爷有五六年,他每天都要拿出来把玩。要是爷爷看到压手杯碎成了这样,肯定承受不住。&rdo;
何建杉打开了檀木雕花的盒子,露出被蓝色绸缎包裹的青花压手杯,在灯光下压手杯釉质肥腴、胎体细腻、青花色泽饱满浓艳,花纹为海水江崖,非常大气。可惜的是,压手杯摔碎成了三块,慌乱地塞进了木盒中,碎裂的瓷片娇弱凄苦,楚楚可怜地诉说着自己的悲哀。
&ldo;爷爷和老战友出去游玩,我那个趁着爷爷不在家……&rdo;何建杉看着碎掉的压手杯尴尬地搓着手,&ldo;我拿出来的时候就是没注意,手上滑了一下它就掉地上了,地上还铺着地毯呢,没有想到压手杯这么娇弱,磕一下就碎。&rdo;
因为杯子从口沿到杯底,胎体越来越厚,拿在手上感觉到杯子压手,所以称之为压手杯。杯子,小者也,何建杉拿来的压手杯不过掌心大小,器型玲珑可爱,注入清茶大口些的一两口就喝掉了。
秦南用明岚准备的手巾擦拭着自己的双手,他的手手指修长白净,无一处疤痕、老茧,指甲修剪得圆润,莹润光泽如同最优质的珍珠。表情淡定高冷的秦南内心疯狂吐糟,娘们唧唧的手啊,就连右手中指上常年握笔的老茧都不见了,九年制义务教育、三年高中勤奋留下的勋功章没有留下一点儿痕迹,哼唧,不知道怎么保养的。
秦南从小耳濡目染,看着师父、师兄师姐如何鉴宝、应对持宝者,现在自己装起来那是游刃有余,除了眼神偶有移动泄露了一点点心虚外,大体上看是毫无破绽。
始终站在他身后的明岚心中的忐忑担忧淡了下去,双手交叠于身前,垂眸低头更加恭敬地站着。
秦南放下了手巾,修长手指捏住杯沿拿起压手杯最完整的一块,何建杉的目光随之移动,看到占了整个压手杯三分之二的残件被一只如玉的手托在掌心,这一刻他甚至觉得价值连城的压手杯被比了下去,在这人的手上黯淡无光。
秦南掌心中的残件拥有几乎完整的杯身和整个底托,杯内底部有一瑞兽麒麟抱珠的球形花纹。他手腕轻动,杯子翻了过来,底托朝上,露出杯底落款,米粒大小的文字彰显它的身份尊贵不凡。
&ldo;大明永乐年制。&rdo;
何建杉恭敬的态度中暗含得意,&ldo;我小叔几年前在秋季拍卖会上以两百万的低价捡漏回来的,相同款制的可是国宝,藏在故宫博物院。署有永乐年款的青花瓷器外界公认也就博物院藏的那一件,嘿嘿,那是他们都不知道我家有这么件宝贝。&rdo;
&ldo;青花海水连崖纹压手杯不仅仅是我爷爷的命根子,还是国宝。&rdo;何建杉可怜巴巴地看着秦南,&ldo;秦大师高人在世,肯定有办法修好的对不对。&rdo;
秦南没有回答能不能修好,他说:&ldo;故宫博物院内的青花缠枝莲纹压手杯,署款在杯子内底球形花纹中。&rdo;要不是为了高冷,秦南肯定撇嘴了,还国宝呢,压手杯的基本鉴赏都不知道。
何建杉连忙说:&ldo;我们请专家鉴定过的,有首胜鉴定行开具的证书,他们保守估价一个亿。&rdo;
鉴定书就在盒子里,何建杉拿出来给秦南看,&ldo;正规鉴定,有国家权威机构的盖章。&rdo;
&ldo;谁鉴定的?&rdo;首胜鉴定他听都没有听过,肯定是野鸡鉴定行。
&ldo;吴止戈吴大师。&rdo;何建杉瞄着秦南的面色,小心地说:&ldo;据说是您二师兄。&rdo;
秦南的高人形象短暂破裂,明岚适时弯腰凑到他的耳边轻声细语,&ldo;吴止戈叛出师门后开了首胜鉴定,专门抢我们的生意。&rdo;与琢园一系势同水火。
秦南内心波澜起伏,表面只是轻轻颔首,&ldo;这件压手杯是赝品,确切地说半真半假。&rdo;
&ldo;怎么会?!&rdo;何建杉不相信。
秦南在记忆中翻箱倒柜的翻出以前背过的文字,&ldo;明人谷泰撰的《博物要览》看过吗?&rdo;
何建杉摇头。
秦南一手托着压手杯,一手食指描着压手杯的花纹,&ldo;永乐年造的压手杯,坦口折腰,砂石滑底,杯内中心有球形花纹,球内有四字或六字篆书,细如米粒,文字为&lso;大明永乐年制&rso;或&lso;永乐年制&rso;。此杯年款来源何人知道吗?&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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