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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绘月用泥糊的手一挥:“不用,你把那把手刀还给张旭樘去,和气点。”
说完,她甩开手上的泥点,靠在树干上,很疲倦的坐下去。
皂雕追紫燕,猛虎啖羊羔。
黄文秋是紫燕,她是皂雕,然而在张家手里,张旭樘是猛虎,她只是一只小羊羔。
银霄起身走了,半个时辰后回来,对宋绘月道:“办好了。”
宋绘月已经洗干净手,和宋清辉你一块我一块的吃点心,听了之后问道:“怎么还的?”
银霄实话实说:“扔张家大门口了,姓湛的管事捡走了。”
宋绘月点头,继续吃点心。
银霄退了出去,守着角门,心想刚才张家两个门子追他,让他一手一个丢河沟里了,没有伤他们,应该还算和气。
宋绘月在家虚度时光,一根线也没绣,吃过晚饭,换了一身宋清辉的衣服,去湘水边走走。
路过王府大街,她对王府视而不见,悄悄溜了。
这个节骨眼上,晋王就是俊成天仙,她也不敢贸然凑上去。
她背着手在江边吹风,秋风乍起,吹的她打了个喷嚏,惊起一对野鸳鸯。
野鸳鸯见了她,如同见了鬼。
雌鸯扣上帷帽,拔腿就跑,金钏环佩响成一片,甚是好听,头上金钗一晃而过,闪了宋绘月的大眼珠子,雄鸳则是战战兢兢的站在原地,脸色白了三分。
原来是黄文秋和罗慧娘。
“你、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宋绘月也没想到赶的这么巧,答道:“今天。”
黄文秋匆匆解释:“我们什么也没做,我是来和她说清楚的,以后……以后不会再见面了。”
宋绘月微微一笑,上前一步:“那就好。”
随着她脚步上前,黄文秋往后一退,险些落水,勉强站稳了,他脸色更加苍白。
“你别过来,我不会水!”
宋绘月无辜的摊手:“我只是想和你一起散散步,我们过了定,一起走走啊。”
黄文秋视死如归地靠近她,要是从前他对宋绘月还有一两分情义,那他现在对宋绘月就只剩下了怕。
怕到了他甚至想过剃度出家。
他对宋绘月万分惧怕,宋绘月却认为他很讨喜,是最佳夫婿。
不高不矮、不胖不瘦,不过分迷人也不丑陋,不过分富有也不贫穷,不愚蠢但也不聪明。
还落第了,做不成官。
一个塑造的正好的泥人。
宋绘月越是笑容满面,黄文秋就越是惶恐,惶恐到一定程度,居然打起寒颤来。
银霄远远跟着,看着黄文秋如同寒风中的落叶一样摆动,心想大娘子真厉害,不动刀兵就能把人活活吓死。
正跟着要拐过一个弯的时候,他就被游松给拦住了。
游松身边带着七八个闲人,插的插花,戴的戴帽子,中间夹着杜澜,满身酒气,东倒西歪的趴在别人背上,醉眼朦胧的看着银霄:“这不是宋大娘子的小尾巴吗?你今天怎么没跟宋大娘子在一块儿?”
大家嘻嘻哈哈笑成一团,银霄刚想甩开他们,眼睛忽然看到了藏在这一群人里的晋王。
他立刻停住脚步,警惕起来,没有感情地回答:“关你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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