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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第2页）

无心罪孽，业障难偿。

少昊一向觉得这句批命像是江湖上混饭吃的算命瞎子吓唬人用的，意思就跟&ldo;小兄弟我看你印堂发黑近日必有大劫&rdo;差不多，但是这样的话总是被人提起，而且是这么当回事地提起，他心里也有点发毛，这不就是说他是个祸头子，早死早好?

他不信命，到了这里，我要是信命，早就给逼疯了。

就算他真的是个祸头子，能搅得天下大乱民不聊生，只要能守住他自己窝边的草，怎么样都没关系。

世界不大，人心更小。

后来的某一天他想，老爹说错了，其实他一点也不聪明，半点都不清明，他当时真是太自以为是了‐‐守住所有自己想要守住的东西，这本身就是一个奢念。

因为人总是贪心的。

在回羡天之前，少昊去了趟后土庭。

他知道后卿不在，他只是去见后土大人。

后土大人笑意盈盈地坐在庭院中央，她的身边总是充满生机的，大地之母，万物之根，她手里拈着一株牡丹。那是一朵颓败的牡丹，黄色的花瓣卷曲了边缘，最外侧的已经褪色，耷拉着要落不落。

她把手放在牡丹上，轻轻地来回摩挲，像是在给予最无私的爱抚，然后少昊惊讶地看见，那朵花，完全凋零。

&ldo;我以为你会救活它。&rdo;少昊盯着散落的花瓣，不禁惋惜。

后土大人并没有看向他，她的视线在百花中逡巡：&ldo;这朵花早已寿尽，如此苦撑着，只是徒增伤感。&rdo;

&ldo;它不过是贪恋红尘。&rdo;

她说：&ldo;该走的，就不能留。&rdo;

少昊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顺着她的视线看向另一朵花。那是一朵小花苞，它在温暖美丽的地方，慢慢地、竭尽全力地，开放。等它展开到一定程度就不再动了，那情态，似欲语还休，散发着一种稚嫩的美丽。

后土大人这时才看向他，她笑着说：&ldo;你是不是想问我那块玉石的事?&rdo;

少昊点头。

&ldo;其实告诉你也无妨，只是后卿他，太放不下。&rdo;

&ldo;它是谁?&rdo;少昊不想再拖下去，后卿不肯说，他不敢问，这样的状态他再也忍受不了，他远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宽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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