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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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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是他们开的方子最后起了效用，亦或五王纳娶侧妃冲了喜。总之成婚第二日瑾瑜郡主的病情便明显好转，头一日开始正常进食，次日便能自如下榻，第三日竟彻底痊愈了！

太医院里的一堆老骨头先后被皇帝与郡主的两次重疾操劳多日、殚精竭虑、诚惶诚恐。一见郡主康复便你争我抢地向皇帝轮番告假，纷纷跑到城外躲清闲去，直到皇帝寿辰前一个月才不得不赶回准备贺礼。

这一日，淮誉王府袖尘阁门扉紧闭，足足一个时辰后，年以梵、江子赫二人才从房内走出来。

江子赫对年以梵一拱手：“我还要进宫一趟，年将军不必送了。”他左右查看一番，低声道：“为圣上准备的寿礼稍后即会送到，还请将军替我把把关。”说完出了院子。

年以梵沉思片刻，吩咐下人道：“稍后若有东西送来，直接拿到郡主院里寻我即可。”而后独自向隐潺苑走去。

才走到半路，遥遥见到年之遥站在道旁，若有所思的盯着红砖院墙出神。或许因她近日开始食荤，气色一日好过一日，身形也圆润了几分，不似原来那般清瘦羸弱。这让他宽慰不少。

年以梵顺着她的视线看了半天，终究也没瞧出什么有意思的东西。只好笑着张口问道：“墙后面有什么让你看上这么久？难道谁家红杏出墙了？”

年之遥被他吓了一跳，闭上眼抚顺胸口。谁家红杏出墙与她何干？只不过方才又瞧见黑色披风，令她记起那夜江子赫就是用它随手裹了奄奄一息的自己，搁到马背上一路畅通无阻、轻轻松松出了王府大门。这番顺利不禁令她升起一股恶寒。

诺大个淮誉王府，亦是护国将军的府邸，守备竟如此松懈！她这么个大活人竟未受任何阻拦盘查就被人带了出去！王府内若不赶紧重整防备，他日难保不再遭毒手。于是她将园子转了个遍，四处寻觅疏漏之处，以确保日后万无一失。

她的目光在年以梵和院墙之间来回比较打量，好奇问道：“哥哥，这么高的院墙？你可跳得上去？”

年以梵不知她为何突然有此一问，先是一愣。再将她的话咀嚼一番，竟觉出些被人小瞧的意味。冷着脸纵身一跃，轻松立于院墙之上。他高大的身躯负手而立，俯首向年之遥斜眼挑眉，目光不屑。

年之遥确实没有小瞧他的意思，不过想看看院墙是否够高。见他如此不悦只好上前赔罪。

年之遥转念一想，其实王府布局十分严密，若是稍加防范也不至于被人悄无声息地掳走个郡主。如今这样，一则是年以梵武艺超群，又对她这个妹妹处处留心，让她心中从无防备。二则有护国将军坐镇，亦是没人敢擅闯王府，下人因此警惕松懈。才给了江子赫可乘之机。

她一面往苑里走，一面对年以梵说：“哥哥，正逢多事之秋，未免不测，你替我挑几名身手不错又衷心可靠的侍卫护院吧。”她话音顿了顿，想想秦管家服侍年家三十多年，乃父王亲信，定然也是可靠的。便又对门前的釉绿道：“你稍后替我向秦管家传话。让他立即剔除手脚不干净、心术不正的下人，再招一批新的。画押之前都要领到我面前过目。”

釉绿将熬好的药粥给她，答应一声便去了。

年以梵跟在年之遥身后进门，听她有意加紧戒备，意外地问到：“平日你可不管这些！”

年之遥叹气道：“眼下不比平常，皇帝起了杀心，江子赫又要篡位。自己王府里都不能固若金汤，免不了有人趁乱起心作祟。到时内忧外患，我们可要吃不消了。”

她在脑海里思索一番，约莫再没什么遗漏的了。舀勺几口吃光药粥，放下碗问道：“你们那边进展如何了？”

年以梵若有似无地扫一眼残留着不明药块的碗底，低声道：“虽然磕磕绊绊，倒也还算顺利。只差，最后一步了。”

年之遥闻言轻笑道：“哦？那江子赫倒还有些计谋！”

一名小厮出现在门口，双手捧着个用黑色锦缎包裹严实的物件行礼道：“将军，我是五王府的。王爷让我给您送件东西。”说罢将其搁在年以梵面前的茶桌上。

年以梵深邃的眼睛在上面扫了一眼，对小厮说道：“回去吧。替我向你家王爷传话，年某定不负所托。”

小厮走后，年以梵解开锦缎，里面露出一只红木雕花匣子。匣子打开，红绸软垫里躺着一尊巴掌大的象牙观音。观音虽小，雕功却尤为精致细腻。观音五官分明，纹路尽显，倒显小瞧别致。更难得的是身下的莲花底座附有机关，可随意扭动旋转，也最方便藏匿些小巧暗器。

年以梵欣赏了会儿观音像，轻手放回匣子里。摩挲着匣盖边缘笑道：“他还不算太笨！”

年之遥点点头：“毕竟出身宫廷，算计人的手段从小见过不少。”说着也去伸手抚摸他摩挲的位置，恰是这道寿礼真正的玄妙之处。

匣盖闭合的凹口处有三个细小的孔眼，两边的孔眼可以扣住匣子，用以关闭或开启。中间那个孔眼若不仔细检查，也会以为是同样的用处。正对它下方的匣盖里侧有个不易察觉的凸点，年之遥用力一按，弹出一个细细长长的空心夹层，空心处差不多能容纳一根细针。

说江子赫不笨，是因这观音底座设计的极为繁杂精妙，若是有人查看也多半以为凶器只能藏在底座里，反而不会想到平平无奇的匣子会有什么手脚。行事时，只需轻轻打开匣子，涂满毒液的针便可瞬间射出，击中目标要害。

这样的机关，不可谓不小心。只不过，还差了那么一点点。

两人对视一眼，彼此会意一笑。

年之遥不禁嘲笑道：“咱两个夸他半天，到头来竟还是个草包！”

年以梵深以为然：“送进宫里的东西哪样不先经过御前公公的验看？这机关又只能发作一次，打开验看时第一个射死太监。还未送到皇帝面前他江子赫就已经死于刀下了。”

年之遥将夹层一点点挑出来，捏在手里把玩。莞尔一笑道：“看来，只能帮他一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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