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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2章（第1页）

她转向枪侠，脸上挂着复杂而虚伪的笑容。

&ldo;行啦，罗兰‐‐那偶就跟依说白白咯。天长夜爽。但愿依能到达那座天杀的塔，还‐‐&rdo;

&ldo;不。&rdo;他说。

她盯着他，黛塔的双眼里闪出狡黠的坏笑。就是要把他激怒，把事情搅和成她不想要的局面。既然她已经插手了，就要惹恼他，让他瞅明白她是何许人也。来吧，白鸡巴鬼，依来试试吧。

&ldo;咋啦？&rdo;她问，&ldo;大小伙，依琢磨啥呢？&rdo;

&ldo;我不会这样和你道别，这一次绝对不行。&rdo;他说。

&ldo;你这是什么意思？&rdo;只有在黛塔滑稽的怒气中，话才会说成这样：依这嘛尼思。

&ldo;你心里清楚。&rdo;

她挑衅地摇摇头。不晓得。

&ldo;其一，&rdo;他说着，用残指的右手轻轻拉住她厚茧叠生的左手，&ldo;还有一位，也有权利选择是走是留，而且，我说的并不是派屈克。&rdo;

她愣了片刻，没领会其意。接着，她一低头，看到金边镶绕的双眼，还有一双支棱起来的耳朵，这才恍然大悟。她把奥伊忘了。

&ldo;如果是黛塔问他，他肯定想也不想就选择留下，因为奥伊历来看不惯黛塔。如果是苏珊娜来问……那么，我就不知道答案了。&rdo;

就是那么简单的一句话，黛塔不见了。她还会回来‐‐苏珊娜明白自己永不可能彻底摆脱黛塔&iddot;沃克，但那也不要紧，因为她不想再费那番周折了‐‐但现在，她消失了。

&ldo;奥伊？&rdo;她轻柔地喊道。&ldo;宝贝儿，你愿意跟我走吗？有可能，我们能再见到杰克。也许会和以前不太一样，但仍然是……&rdo;

奥伊，在他们穿越劣土、神会之地白域，以及开阔的草场平原这一路上都缄口不语，现在终于开口了。&ldo;阿克？&rdo;它说，但似乎困惑重重，就像不记得有过这个人，她不禁心碎欲裂。她曾向自己许诺，离别时不要哭，黛塔更是拍着胸脯保证她绝不会落泪，可现在黛塔走了，眼泪不自觉地又滑下来。

&ldo;杰克，&rdo;她说，&ldo;你是记得杰克的，甜心儿，我知道你记得。杰克和埃迪。&rdo;

&ldo;阿克？埃德？&rdo;现在的语气多了几分确定。他当然记得。

&ldo;跟我走吧，&rdo;她催促道，奥伊应声向前走了一步，好像会立刻跳到她身边坐上车座。这时，她又补上一句，完全不自知为何要这么说，&ldo;在这个世界之外还有其他世界。&rdo;

这话一出口，奥伊就止步了。它先坐下，又站起来，一时间她又充满了希望：也许，在人人开着塔库罗汽车，喝着诺兹阿拉，拿着欣纳瑞照相机互相拍照留念的纽约城里，还会有另一种翻版的卡－泰特和婴神－特特。

然而，奥伊向后走回枪侠身边，在他穿烂的靴子旁坐了下来。他们一路跋涉千万里，靴子穿破了一双又一双。脚程也好、轮距也好，都是千千万万无以计数。现在，他们的旅程就要到尽头了。

&ldo;奥兰。&rdo;奥伊说了，怪怪的低声闷语里有一种斩钉截铁的意味，这让她心痛不已。她转而苦涩地看向奥伊身边腰悬大左轮的老男人。

&ldo;嘿，&rdo;她说，&ldo;你有你的魔力，不是吗？魔力始终不减。你把埃迪推进死亡，又让杰克跟上，凑成一双。现在轮到派屈克，甚至还有貉獭。你开心吗？&rdo;

&ldo;不。&rdo;他答，她也看得出来，他真的非常不开心。她发誓，之前从未见过任何人有如此悲哀、如此孤寂的神容。&ldo;我从未如此刻这般远离快乐，纽约城的苏珊娜。你能否改变心意留下来？你能否伴我走完最后一程？那样，我才会开心。&rdo;

神思在这一瞬间狂乱起来，她觉得她真的愿意留下来。只需要轻巧掉转车头、从门前移开就行‐‐那扇门是单向的，并且毫无保障可言‐‐再跟着他走向黑暗塔。第二天就可以走到终点了；他们可以在次日中午扎营休息片刻，并于黄昏前抵达，如他所愿。

但她又想到了那些梦。颂歌声。手捧热腾腾的巧克力的年轻人‐‐最上等的热巧克力，鲜奶油泛浮其上。

&ldo;不行，&rdo;她柔弱地拒绝着，&ldo;我要抓紧属于我的机会，离开。&rdo;

有那么一会儿，她觉得他会就此放弃，同意让她走。可是他的愤怒‐‐哦不，应该说是强烈的失望‐‐突然爆发出来。&ldo;可是你并不能确定！苏珊娜，万一那个梦是一个鬼把戏或小魔法呢？万一你从敞开的门里看到的一切都不过是一场恶毒的魔法呢？要是你走进去后坠入了隔界的无尽时空，那又怎么办呢？&rdo;

&ldo;那我就将以心头所有的爱念点亮那片黑暗。&rdo;

&ldo;也许会管用，&rdo;他用一种她闻所未闻的悲苦语调说道，&ldo;开头的十年……或是二十年……乃至一百年。然后呢？永恒无止境的余生又能何以安度？想想奥伊！你以为它是忘记了杰克吗？不！从来没忘记过！不管是你还是它，此生此世都决不会忘！它只是意识到有什么事情不对劲！苏珊娜，别，别走。我恳求你了，不要走。我愿意跪下求你，只要能帮你改变心意。&rdo;她无比骇然地看到他真的弯下身子。

&ldo;没用的，&rdo;她说，&ldo;而且，如果我现在就与你永别‐‐我的心就是这样告诉我的‐‐请千万不要让我看到你跪在地上。你不是下跪之人，罗兰，斯蒂文之子，你何尝是这样的人呢，我不要看到你最后告别时是这般模样。我想看到你挺胸昂首，像你当年在卡拉&iddot;布林&iddot;斯特吉斯时那样。像你和你的朋友们挺立在界砾口山上时那样。&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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