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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第2页）

在一个平静的黄昏，天边丝丝缕缕地飘着绯红的云，太阳缓缓落下，我提起盘龙紫砂壶来给子臻续了杯茶，轻轻说：&ldo;子臻，我们离婚吧。&rdo;

子臻很震惊。

我抢在他开口之前，逼进一步：&ldo;初三那天，我陪妈妈去酒店赴宴，是红楼酒店，我在那里，看到你……&rdo;

子臻的脸上青了又白，白了又青，半晌，终于说：&ldo;司容把孩子生下来了，是个儿子。&rdo;

一句话，胜过千言万语。

她替他生了一个儿子，骨肉亲情，血缘大于天，他还有什么理由拒绝她于门外?区区五十万，斩得断风月情浓，可是斩得断血脉相连吗?

我原谅他，非常情愿地，好不勉强地原谅了他。

或者说，原谅了我自己。

从现在开始，我可以毫不踟蹰地爱宜中，不必有半分内疚惭愧，躲闪逃避。

&ldo;每个男人都有帝王欲，只是，我无意于做你的三宫六院之一。&rdo;我凝视他，平静地提出来，&ldo;子臻，我们离婚吧。我什么都不要，明天就回娘家去。&rdo;

&ldo;不，你别走，我走。&rdo;子臻果断地说，&ldo;白术，是我对不起你，就是你要分我半副身家也理所应当。我没别的什么给你，但是这所房子，以及这所房子里的一切，你怎么都要收下。这是我们的过去，现在都只属于你。&rdo;

&ldo;我有花之韵，生活不会成问题的。花之韵是你的投资，我得到的已经很多。&rdo;

&ldo;但是我理应照顾你一生一世。现在是我做得不好……&rdo;

&ldo;不，是我不好，不够关心你，才会让别人有机可乘……&rdo;

你推我让，好像君子国故事，看上去多么谦逊恩爱。然而内里全不是那么回事。

妈妈和姐姐听说了，十分黯然。

&ldo;一定要用离婚来解决吗?&rdo;姐姐苦劝，&ldo;留不住他的人，也留不住他的心，但是至少，可以留住叶子臻夫人这个名分呀。&rdo;

&ldo;这个名分并不是我的理想。&rdo;我看着妈妈和姐姐，&ldo;他有了另外一个家，还有了孩子。我还要名分有什么用?对于那个三口之家来说，我才是第三者。&rdo;

&ldo;小叶这么过分!&rdo;老妈发起怒来。一个孩子。这理由比什么都有力，有力到连我的老母胞姐都觉得离婚已经是不得已的选择。&ldo;离了就离了吧。他在外面有了孩子，那就是一辈子的事儿了。你就是不离，他的心也不会在你这边儿了。没孩子，好歹还有个浪子回头的时候，这孩子出世，又不能让他再缩回去，不如成全了他们吧。&rdo;

说得这样伟大而委屈。

然而真相并不是这样。至少不完全是这样。

我所以要离开叶子臻，只是为了更完整而自由地去爱宜中。这样下去，总有一天子臻会发现我和宜中的事情，到那时他未必有我大度，说不定会说些难听的话来羞辱我和宜中的爱情。我不愿意看到那一天，不愿让宜中蒙受暧昧的指责，宁可防患于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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