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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第1页）

&ot;也就是说，&ot;宝玉打断了尚荣的话，&ot;你并不认为那是什么奇亊，而是一种类似会变戏法的人搞的鬼。对不对？&ot;

&ot;对！&ot;尚荣立刻回答说，&ot;如果不是变戏法，那种情况是不可能出现的。那绝不是偶然发生的奇事，而是一种人为的现象。

也许在这个世界上成千上万的事物中有一个无法解释的，但是干我们这一行的不能以这种&39;也许&39;作为前提来考虑问题。&ot;

&ot;原来如此。那么，你一定能看破这两个案件背后的所谓戏法了？&ot;宝玉挑衅似的问。

&ot;这个嘛……&ot;尚荣挠着头皮，&ot;我还不敢肯定。最使我头疼的还不是这两个案件的不可能性，而是为什么会发生这种奇怪现象的不可解性。&ot;

&ot;不可解性？&ot;宝玉好像对这种说法很感兴趣。

&ot;对，不可解性。以前在下破过很多案子，其中有很多是被害者的尸体躺在一个似乎没有可能出人的房间里，但凶手那样做都是有目的的。或者是为了逃避追捕，或者是为了把罪行嫁祸于人，或者是为了震慑他人。但是，最近发生在荣国府里的两个案子，似乎都没有明确目的，在下闹不淸楚凶手到底想要干什么，这使在下感到非常痛苦，也是侦破行动迟迟没有进展的原因。&ot;

&ot;你的心情我是可以理解的。&ot;宝玉点了点头，然后微微一笑，&ot;不过，如果换一个角度看问题呢？在破案的时候苦恼越多，抓到凶手以后的喜悦就越大，其结果你会对你的工作更加着迷，难道不是这么一问事吗？&ot;

&ot;这倒也是……不，完全就是这么回事！&ot;自己的心情被宝玉‐语道破，尚荣显得有些慌乱。不过，既然对方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自己也就干脆问个清楚吧。一想到这里，尚荣直截了当地问道：&ot;宝二爷，您呢？&ot;

&ot;我什么呀？&ot;宝玉感到有些意外地瞪大了眼睛。

尚荣壮着胆子说了下去：&ot;您为什么对这两个案子这么感兴趣呢？当然，她们都是您家里的人，但在下看来，与其说是您对家里人的关心，倒不如说是对干我们这一行的感兴趣，而且还不只是一个好奇心或知识性游戏的问题，这里边应该有更深刻的原因一恕我冒昧，您能告诉我是什么原因吗?&ot;

&ot;这个嘛……&ot;，宝玉刚说了三个字就沉默了。宝玉虽然沉默了，可周围并没有寂静下来。风吹草木的沙沙声，潺潺的流水声，还有鸟叫虫鸣，这些声音好像是一段很长的间奏曲。

宝玉终于开口说话了：&ot;对，如果说我对干你们这一行的感兴趣有什么原因的话，如果说我对抓住可恶的凶手这么关心有什么理由的话，也许是因为……&ot;

&ot;因为什么？&ot;在这种不寻常的气氛中，赖尚荣完全被这位神秘的贵公子的话吸引住了。

宝玉的微笑变得越来越不可思议，红红的嘴唇稍稍扭歪了：&ot;我……尚荣，我……我杀过一个人……&ot;

3

宝二爷杀过人？尚荣不由得惊叫了一声。宝玉的眼睛看着远方，平静地说了下面一番话。&ot;这件事叫我终生难忘。端午节那天，我去看望母亲，当时，母亲的侍女金钏儿正在给母亲捶腿，母亲好像是舒舒服服地睡着了。

宝玉的生母王夫人，是古板而又清廉的丈夫贾政的贤内助，对下人也是非常的和气。金钏儿本名白金钏，是贾家买来的丫鬟。

&ot;那是我常见的光景。&ot;贾宝玉平淡地说着，但脸上现出痛苦的表情，&ot;金钏儿一边给我母亲捶腿一边打盹儿，那样子煞是可爱。我见母亲睡着了，就说了一些挑逗她的话。我说：明天我向母亲讨你，咱们在一处吧，不，等母亲醒了我就讨。

&ot;她笑了，说，你忙什么，金簪掉在井里头，有你的就是有你的，你还不如到东小院子里拿环哥儿跟彩云去。&ot;

金钏儿所说的环哥儿就是贾环，是贾政跟他的妾赵姨娘生的儿子，探春的弟弟。贾环有这么漂亮的姐姐和哥哥，本人却长得很丑陋，性格也特别古怪。赵姨娘嫉妒正室王夫人生的儿子宝玉，平时没少跟贾环说王夫人跟宝玉的坏话。女孩子们都不喜欢贾环，只有一个彩云跟他还算合得来。

宝玉说，凭他怎么去吧，我只守着你。不料王夫人突然翻身起来，照金钏儿脸上就打了个嘴巴子，指着骂道：&ot;下作小娼妇，好好的爷们儿，都叫你教坏了！&ot;然后就要派人把金钏儿的母亲叫来，让她领女儿回家。不管金钏儿怎么跪着哭求，王夫人就是不肯原谅她，最终还是被母亲领回家了。

然而，事情到此并没有结束，那金钏儿不堪羞辱，跳进荣国府的一口井里自杀了。

&ot;觉得悲观失望才自杀的吧？&ot;赖尚荣问。

宝玉点点头：&ot;是的。这些当丫鬟的，如果被主人家赶出去，就会觉得没脸见人。如果我早些明白这一点，力劝母亲别把她赶走，就不会出人命了。她的死我有责任，不，应该说，是我杀了她……&rdo;

尚荣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本来他想说，这怎么能说是您把她给杀了呢？但又一想，这样说是不能抚平宝玉心灵的创伤的，于是就什么都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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