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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显出魂体（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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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窟之中的碎冰渐渐融化，‘滴答’的水声在安静的空间中显得有些突兀。静默的时间显得格外漫长。怀疑、恐惧、难过、震惊，种种情绪在榣凰的心中纷杂缠绕，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现在究竟是何种感受。她甚至不清楚自己究竟是不是想要放出神识去看看眼前这副躯壳之下究竟是什么。但她却清楚一点，那就是自己绝对不会希望是那些让她惧怕万分的东西。

榣凰注意到自己的手不由自主的颤抖着，只是，尽管她的手已被冰冷覆盖的麻木没有丝毫知觉，却依旧未松开半分。

就这样僵持了许久，抚荒终于率先开了口，声音依旧清冷而沉静。

“你在害怕。”声音回荡在洞窟中显得有些空旷。

榣凰闻言一僵，尽管她知道抚荒并不能真正看到自己的表情，却还是别过头没有对上他漆黑的眼眶。她看着他出，忽然有些困惑，自己究竟在害怕些什么？是害怕眼前的这个身躯中藏着从未见过的凶邪？还是害怕自己喜欢的其实只是个伪装成凌荒神君的怪物？

抚荒见榣凰没有搭话，再度开口，“这躯体如你所见，不是我的。原是仙院的始祖白祈。时间太久，已濒临溃败。”

“仙院的始祖？”榣凰对这个名字并不陌生，逼近初入仙院她就已经在竹简上看到过。

“可是，始祖的躯体怎么会被你……”

“我没有夺魂，亦不是凶邪。”抚荒‘望’着榣凰，似乎是想抬手安抚她，却在半空停顿刹那又落下。他静默半晌道，“扶好这躯体。”

榣凰并不知道抚荒想要干什么，只是下意识手上用了力。

一阵微风从山洞中吹过，榣凰似是从眼前躯体的漆黑眼眶中看到了一抹流光。接着这身躯之上便有淡淡光华浮泛而出。这些光华最终聚拢在一起，从空中稍做盘旋，落在了她的身侧。

朦胧的身影缓缓形成，那半透明的微光如同深夜之中的月华，迷人清浅。

眼前的身影看不清样貌，只是一个模糊的轮廓。但这轮廓却与榣凰面前的这副身躯十分相似。

“这不是你的真实面目。”榣凰盯着眼前的影子看了片刻，淡淡开口，语气带了些许不易察觉的冰冷。她还是决定用神识窥探，决定弄清楚眼前的凌荒神君究竟是谁，虽然很有可能是徒劳。

抚荒不答，只是飘荡在原地，光华又开始浮泛。榣凰仔细盯着眼前的魂体，半晌便见一毛色晶莹雪白，五官极其精致且异常漂亮的九尾白狐，渐渐成型落在了自己身前，只是眼前的这白狐依旧没有双目，这件事，抚荒没有骗她。

“九……你是九尾白狐？”榣凰将信将疑的盯着眼前真实魂体。

眼前的九尾白狐未答话，只是转眼间便分散成无数光芒又回到了那副躯体之中。

“我不能脱离躯体太久，这样做只是让你少些恐惧。”

黄灵族与鹤灵族的事虽然已经过去一年之久，但榣凰却依旧印象深刻，这几件事不仅让她对身边事物改变了最初的认知方式，还让她加固了原本薄弱的防备之心。在夺魂者的面前，即便是有喜欢也不会将她的理智淹没。

榣凰看着抚荒，不知道自己是该选择相信还是选择怀疑。毕竟力量强大到这种地步，掩饰魂体也并非没有可能。

“你说你没有夺魂，那仙院的始祖又是如何死去的？”榣凰总觉得她刚刚未来得及查探那暴露出来的抚荒的魂体，是眼前这位‘神君’有意为之。

抚荒漆黑的眼窟对着榣凰，沉默片刻道，“凶邪之阵，碎魂。”

榣凰闻言一惊，“是和之前鹤灵部族对我用的阵一样？！”

“对付你的阵太弱。”

“……所以始祖被碎魂，你就借这个机会占了他的躯体。”眼前的躯体几乎已经被红斑覆盖，榣凰眉头微蹙，又道，“怪不得，原来这就是复生纹不能修复你躯体的原因。这根本不是伤，而是无法逆转的腐败。那个白袍怕也是为了遮挡你的秘密吧。”

“修为在九临之上的散仙、神君不必刻意窥探亦能知对方魂体。那个白袍只是为了让他们无从探知。”抚荒缓缓起身，将那白袍重新披在肩头上淡淡道，“大陆关系复杂，白祈死前将躯体舍下要我护住仙院。如此，才能保仙院太平。”

榣凰下意识如往常一样跟在抚荒身后，或许是因为这是抚荒解释最多的一次，也或许是因为看到了那几乎不带丝毫邪恶之感纯净无比的魂体，总之，现在她的心绪已经平静了许多，那怀疑也暂时搁下。毕竟她没有感受到眼前的神君将所有事情都告知之后，有杀了自己灭口的欲望。

分别之前的场景浮现在榣凰眼前，她沉默许久才又缓缓开口，“在我下山之前，你的身体明明只是极少的一部分出现了这种情况，既是白祈始祖的躯体，那定然要比现任掌首强悍许多。这才一年的时间，即便是腐败也不可能会这么快。”

话说出口，榣凰心中忽而有了这疑问的答案，她心脏一紧，声音有些不稳，“是…因为救我所以才变成这个样子吗？”

抚荒沉默。溃败的确不应该这么快，按照计划这个躯体至少还能撑百年。但是现在却快到让他连复魂的力量都无法施展，只能将百族地火和复魂果收起以待时机。

“对不起。”榣凰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要道歉，明明她还是怀疑的，还是不安的，但现在却愧疚又难过。

“我说过，你会对凤栖大陆有益。所以救你是我应尽之责，不用心怀愧疚。”抚荒的声音平淡却显得有些凉薄。

榣凰并非不知道抚荒救她的原因，但即便如此她还是不能理所当然的接受他的帮助。

“如果这个躯体最终消亡，你的魂体撑不了太久便会消散，那到时候你是不是就要找寻下一个目标了？”榣凰犹豫了许久，终于还是问出了这个压于她底线的疑问。尽管答案之中或许会存在让她完全瓦解所有情感的可能，但是她依旧不能不开口。

抚荒站在洞口，忽而停下脚步道，“到时候，不会有下一个白祈，自然也不会再有凌荒神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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