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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章（第1页）

虽然不是想象中的震惊、惊喜、激动甚至怀疑，艾烨还是舒了口气，但是这反应，也太冷静了吧!

&rdo;小顾，你的人都退下吧!&ldo;皇帝吩咐道。

&rdo;都退下!&ldo;顾顺函站起来，用尖细的嗓音把皇帝的命令又下达了一遍。

皇帝拿过太监手里提着的灯，继续往院门外走，经过艾烨的时候，好好看了他一眼。

虽说当时为了与他撇清关系，也不能这样睁眼说瞎话。这个儿子，分明跟他长的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居然说像她自己。

他的一眼，眼神太过锋利，艾烨不自觉地低下头去，思想过来，当年被总统接见也不过如此。

&rdo;来，随朕…，不，&ldo;皇帝想，长得像他，性子一定随娘，一个德行：&ldo;我，出去走一走。&rdo;说话间，已迈步出了院门。

艾烨比他娘机灵，两三步跟住皇帝，拿过他手里的灯，说：&ldo;灯儿子来拿，皇阿玛您只管散步。&rdo;

果然是他亲儿子，从小到大没见过，见了一口一个儿子皇阿玛，丝毫不见外，不像那些榆木疙瘩死脑筋陈规陋俗顾虑重重以前没叫过就张不开嘴。

&ldo;别跟了，这是二十阿哥。&ldo;皇帝负手在背，头也不回地橐橐前行：&ldo;爷俩说说话，你们都走开。&rdo;

艾烨回头看，草木扶疏的路上，顾顺函等一众太监本来鬼鬼祟祟地行猫步，这时停在了原地。

&ldo;皇阿玛，您背后长眼睛?&ldo;他笑道。

这油腔滑调，不像他老实巴交的娘啊!难道像他自己，他一般也不这样。康熙转头看一眼，眼里不带笑，指着艾烨身上的朝服，说：&ldo;你这身皮，从哪个人身上刮下来的?&ldo;

&ldo;刮，怎么能刮呢?我自己找人做的。&ldo;艾烨提起宫灯照自己身上的衣服，灯光集中在胸前的仙鹤上，他满意地来回摸着这刺绣，手绣的，的确精致，自豪地说：&rdo;您看看，还看得过去吗?&ldo;

皇帝再一次看他，不在他手指的仙鹤上，而是从头到脚，一处不拉地细看，他头上戴着红缨帽，皇帝说：&ldo;你把这帽子除下。&ldo;

现在所在的地方，有几棵高大的树，延伸着，遮住了部分月光，艾烨手里的宫灯，光线是昏黄的，虽然如此，艾烨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从来没有在别的成年男性眼里看到过的光芒，玩世不恭桀骜不驯的他，心头一热，听话地拿下红缨帽，来之前剃的头，光溜溜发根都没长出来。

比他还略高些，皇帝说：&ldo;低下头。&ldo;

待等艾烨低下头，皇帝举起手，看到自己手指上的宝戒，怕硌着他，先除下来，然后把手放在那趣青的头皮上，一下一下，慢慢地抚摸，摸到艾烨鼻子发酸，他自己的嗓子发涩，才放下来，道：&ldo;我们满人的习俗，总角之前，儿子剃一次头，阿玛都要揉一下。&ldo;

两人有一阵子没说话，艾烨低着头，破天荒地他眼里有了泪，他回忆了一下，竟想不起上次哭是什么时候，要不然出生的时候就是笑着出来的。

皇帝在前面走了一段，他跟上去，说：&ldo;阿玛，我后脑勺还有根辫子呢。&ldo;

&ldo;辫子就不揉了，没得给你揪下来。&ldo;

&ldo;阿?&rdo;他很好奇：&ldo;你怎么知道是假辫子?用了真人的头发，又黑又长又直。发胶是法国原产的，粘性好，纯肉色。天衣无缝，一点都看不出来。&ldo;

&ldo;脱胶了，你小心点!&ldo;皇帝说。

艾烨赶紧摸后头，牢牢地，没有问题。

&rdo;阿玛，你说辫子有什么用?&ldo;

&ldo;功效不胜枚举。区分头脸前后;区分后脑上下;冬天冷的时候，围在脖子里，绕几圈，当作围巾;夏天日晒的时候，盘在头上，当作帽子;还有，比如一个人犯了事……&rdo;皇帝很有耐心地回答。

两人关于辫子的问题沟通了一会儿，皇帝又问他看什么书，他说好久没看书了，于是皇帝对他进行了一番教育，他抱着永不接受的心态一一听了。皇帝问起他的个人问题，成亲了没有，孩子多大了，他说找不到好姑娘，现在还打着光棍。

皇帝说：&ldo;赶明儿选秀女的时候，挑一两个上乘的，给你留着。&rdo;

他龇牙咧嘴笑，说：&ldo;这好，儿子的婚事，全靠阿玛做主了。&ldo;

皇帝听了这话有些担心，他说自己二十五了，不会还没有经过人事吧?

也是，他没有父亲，这方面没人教，这些课都得补，他身为阿玛，责无旁贷，于是停了脚步，沉吟片刻，说：&ldo;人伦事大，不可耽搁。今晚就着一二清秀侍女，陪你侍寝。&ldo;

艾烨青春期时就在网上看过满清十二春宫图，对古人房中术非常好奇，有这等好事，哪里还会拒绝，立时谢过，心里甚是惋惜，早知道如此，三百万美金不是省了。

不知不觉，这条路到了岔道，前方一条清溪，清溪外，浩渺的牡丹田，清溪内，一处幽雅轩阁，溪边，种植了无数幽篁。

月朗风清的夜晚，修长竹林随风舞动，潺潺溪水散发着银光。

皇帝再不说话，走到溪旁，看着那轩阁，发起了怔。

这画面与画室里那幅画如出一辙，艾烨停住脚步，放下宫灯，不敢走上前去，怕自己的入画破坏了景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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