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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第1页）

没走两步边看见了抱着孩子在一家店前哭泣的应娘，应娘跪坐在一团血水旁边，拿着沾了血的荷包，脸上已经在巨大的打击之下变得麻木，只有泪不听使唤地一行一行流。

孩子的嘴唇冻得青紫，可能因为饿着了或是冻着了，在襁褓中嗷嗷大哭。

&ldo;我说你这个女人是怎么回事？说了是宵禁之后他自己在街上乱跑被怪物给分食了，在我家门口我要清理还觉着晦气呢，你到好，觉着是我干的吧？&rdo;

店家早就对夜里怪物食人的事情搞得见怪不怪了，为了寻求刺激，也不是没有花重金去斗兽场看过比赛压过赌注，他确实能看出来这一家应该是被哪个人骗到城中来抵命的，但是这种交易怎能说出来，到时候平白得被人记恨上，说不定下一滩血水就是自己呢。

店家打了个寒战，脊背一凉，不敢细想，快步走到店中了。

应娘抱着孩子在雪地中，有些呆滞。

昨儿个还好好的，栓子给他们家安排了住处，他家那口子能吵架也能温存，临了去见了栓子还带了一大锭金子回来，觉着终于能在城里做老爷挣大钱了。

没成想‐‐钱有了，人没了。

这上京的人，竟然都是凉的啊。

周围本来聚了一小撮人，现下都散了。

众人各扫门前雪，谁管他人瓦上霜呢？好好攒钱买个出城令才是要紧事，别轮到自家了。

邵云封想到了昨天架马车的人眼底的不屑和怜悯，刚刚收回思绪就发现应娘一发狠，突然站起来准备将手里的孩子往地上摔！‐‐

邵云封赶忙冲过去，脚底一滑，作了孩子的垫子，孩子哭得更厉害了，应娘也似乎反应过来了，两人俱是出了一身冷汗，应娘又跌坐在地上，很是狼狈。

&ldo;……小师父。&rdo;

&ldo;且不论被清理了的尸首是不是你家当家的，你这做娘的，怎么能把孩子往地上摔呢？！&rdo;

&ldo;我不准备活了‐‐我不准备活了啊小师父，&rdo;应娘捂脸，&ldo;宝儿还这么小，我走了之后无所依，不如他先去，我也好放心得下，跟着一同去了。&rdo;应娘攥紧了手中的荷包，荷包被打开过，里面还有一个长命锁。&ldo;这是我宝儿从小带到大的锁，昨天我心慌给我家当家的带上了，没成想……&rdo;

天寒地冻的，孩子声嘶力竭地哭着，邵云封有些心疼，赶忙用空着没有抱孩子的那只手将应娘撑起来，&ldo;家在哪儿？回去说，孩子也该饿了。&rdo;

&ldo;……跟我来。&rdo;

应娘和王福被分到的是一个小杂院，虽没有原来的房子大，但在城里有了房，小点也就小点。院子里的东西都是刚刚整好的，丈夫说只是去栓子那一趟说声谢谢，却是一夜都没回来。

今儿去找栓子的时候对方没了之前的客气，整个人骂骂咧咧的：&ldo;昨儿个夜里还出门？不要命了？本来将他备在了下个月，现如今倒好，人是死了，又不算爷的，还要去找人，晦气！&rdo;

&ldo;应娘，&rdo;邵云封斟酌了一下词句，&ldo;逝者已矣，活着的人还是要活下去。&rdo;宝儿被哄睡了，小脸又是泪渍又是冻的，&ldo;宝儿还这么小，他以后可能还有很好的人生，你不应该替他做决定。这里有些银钱，您收着。这些日子先过下去，若是可以找到什么营生也可以试试，宵禁之后就别再外出了，这野兽是上京达官贵人豢养的，寻常百姓惹不起。&rdo;

&ldo;小师父……今天谢谢了。&rdo;应娘本就是个坚强的女子，也不愿再在外人面前失了分寸，如今两人身上都有血水的印渍，但毕竟男女有别，应娘也不敢再留，自家的笑话，看一次便够了。

邵云封也意识到不能久待，出了应娘家小院的门，便已经下午了，冬日的太阳暖洋洋的，周围的摊贩却加紧了脚步准备回家了。

我记得……是这个方向来着？？？眼前的景色很是熟悉，似乎已经快要到宁掌柜的钱庄了，但是走两步又发现不是，不多时街上已经没人了，家家户户门窗紧闭，邵云封拍了拍旁边街道的门想要问路，里面是连应声的人都没有。

点亮了路痴这一软妹属性邵云封不由得苦笑。

循着印象走，这上京比中午出来的时候要大多啦。

&ldo;嗬‐‐嗬‐‐&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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