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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第3页）

那声音又软又糯又娇又甜。

尽管和那天他听见的，带着怒意的声音是同一把声线，但听着，却竟像是截然不同。

她是在讨好他，所以才软软糯糯的故意用这样的声线说话么？

唐少帅忍不住的微微勾了勾唇角，轻咳一声抑住了自己忍不住高扬起来的心情，紧紧握着她的手偏头问道：&ldo;哦？你也知道白色婚纱？&rdo;顿了一顿，他若有所思的问道，&ldo;该不会觉得不吉利吧？别担心，一共给你准备了两套，一套是按照西方礼仪的纯白色，一套是喜庆的红色，若是怕不吉利……你穿那套红色的就是了。&rdo;

说到最后，他的脸上却添上了几分淡淡的遗憾。

&ldo;咦？为什么要穿红的？难道你想暗喻我不够纯洁，不能披纯白色嫁衣？&rdo;盖头底下忽然传来了闷闷的，像是不高兴一般的这么几句话。

瞿凝带着几分挑衅的话刚出口，便感觉到拉着自己的男人哈哈大笑起来，大手也随之震动了一下，显然心情极好。

他伸手居然揉了揉她本是梳的齐齐整整的发鬓：&ldo;公主殿下果然博闻强记，连圣经也看过，是唐某人小看你了。&rdo;

&ldo;……&rdo;明明只是被揉了揉鬓角，但盖头底下，瞿凝却倏然觉得脸颊如火烧。

她能感觉到身边人愉悦的心情，还有，从这个小小动作里透露出来的淡淡的宠溺味道。

瞿凝只觉得心里一下子像是五味杂陈：身边的这个跳脱的甚至带上了些许轻佻的男人，真的是传说中那个十八岁领军，战无不胜的匪首唐少帅？

为什么和她想象当中，完全是两回事呢？她就算没有在脑子里&ldo;黑化&rdo;过唐少帅，但也没把一个沙场征战过，满身戾气的将领想象成一个普普通通还对她温柔客气的邻家少年啊！

宠溺温柔是很好，但真的就像做梦一样呢。

她嗫嚅了一下正待说什么，车子这会儿忽然停了下来，男人牵着她的手下了轿车，然后喜娘过来带了她过去换衣服。

终于能拿掉盖头，仿佛是顿然之间就松了一口气，只觉得天清气朗，气慡神清，瞿凝刚回味了一下&ldo;自由&rdo;的滋味儿，周围一看，却只见她那两个忠心的陪嫁侍婢，宝琴和素琴都苦着一张脸。

其他人退了出去，将房间留给了公主殿下梳洗换装，眼见着四周没有旁人，瞿凝微微拧了拧眉：&ldo;宝琴，素琴，你们两这是怎么了？&rdo;出皇宫之前还好好的呢，怎么这会儿就情绪不佳？难道是被那些当兵的冒犯了么？

素琴看了一眼她手中托着的白色婚纱，脸上显出了几分难过和痛恨：&ldo;殿下，大喜之日穿全白，您可是唐家亲自求着嫁过来的，怎么能受这样的侮辱！&rdo;她愤愤然指了指旁边的另外一套大红色喜服，&ldo;好在他们还准备了另外一套，殿下您便是想要委曲求全，讨好那个姓唐的，在这件事上，也万万不能纡尊降贵，不能犯了忌讳啊。&rdo;

瞿凝安静的听她说完了。

她的神色渐渐的沉重起来，揉了揉额角，她挥手止住了素琴还未说完的长篇大论。

她怎么就忘了呢，在这个时代，婚礼身穿白色婚纱，是一件太过标新立异的事情。

怪不得唐终方才要特意对她说明了，怪不得……唐终会觉得她的回答有趣了。

素琴和宝琴的态度，就代表了这个时代绝大多数人对西化的态度：排斥的，不安的，视之为悖逆和反骨。

到底是要顺从这个世界的准则，乖乖的穿上那套代表者喜庆的红色嫁衣，还是穿上能和他风格交融，却违背时俗的白色婚纱，这个选择有着巨大的代表意义。

&ldo;宝琴，你也是这么想的么？&rdo;瞿凝转过头去看自己另外一个忠心的侍女。

宝琴微微低下头，想了好一会，这才福身对瞿凝回答道：&ldo;殿下的肌肤如玉，气质清雅，平日里穿白色就比穿红色更好看。&rdo;

瞿凝闻言忍不住的笑了起来，微微摇头叹息：&ldo;你啊，这可真是个滑头的答案。&rdo;夸了她一记，却偏说平日里穿白更好看，岂不是委婉的在说，今日最好不穿白？

这两个对她最忠心的，凡事多半都站在她立场想的侍女都这么说，她大概就能猜到今日她穿这套白色婚纱和他在神前起誓，会有什么样的场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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