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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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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等夏深深的尴尬放大，“指上月牙”便又开口说道——

“搜索引擎收录的其实只代表用户想看的，用户都是普通人，过着普通的生活，所以想看一些平时无法接触到的，也是情有可原，但这并不代表他们想谈这样的恋爱；还有市场调研，如果给出的问题本来就是错的，那么得到的结果，也必然是不正确的。”

嚯——好厉害！他说话的时候，语速适中，不疾不徐，却条理清晰，逻辑严谨，尽管夏深深听到的只是他在游戏里的声音，却也能从他平和的语气里感受到，这个“指上月牙”应该是个看上去挺温和的人，但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几年的夏深深清楚地知道，表面温和绝不代表没脾气，你看他轻声细语，却毫不留情地直指核心，一剑封喉，不是是惹不起的高手，就是躲不掉的疯子。

都说生气的时候最能看出一个人的性格，夏深深从小就是个直性子，生气或不满的时候，通常就是嘴比脑子快，一股脑地“突突突”出去就对了，这些主题槽点值爆表，她一个女的都被雷到怀疑人生，更何况一个男人呢，可尽管如此，他却可以在短短几句话里不仅把游戏开发者的脸打得“啪*啪”响，还给人留下礼貌温和的第一印象，虽然过早，但夏深深还是直觉地断定，这个“指上月牙”绝对是个很腹黑的人，天蝎座，一定是天蝎座。

她这个白羊座惹不起。

不过，白羊座虽然有很多缺点，却有一个很不错的优点，那就是喜欢维持表面的平和，其实转念一想，这个“指上月牙”怼的是游戏，又不是她，她也没必要这么上纲上线地就把他整个人都否定了，还是可以继续交流一下看看；再者，女机器人都说了，配对不是唯一的，实在合不来，还有别的机会嘛。

她嘴角轻扬，尽量让声音柔和下来——“他说的没错，拜托，这游戏可不可以稍微靠谱一点。”

“系统：请问两位有什么建议吗，可以一齐提出来。”

夏深深偏头想了一会，“我觉得就像普通人谈恋爱那样就好了，看看电影，吃吃饭，看看书，聊聊天，逛逛街，喝喝咖啡……”她忽然想起了什么，灵光一闪，“还可以遛遛猫。”

夏深深一直对家里那只胖橘的状态很不满，“竹篓”的胖除了吃，也是懒出来的，自从带他做了绝*育，他就从一只窜天遁地的“猴儿”变成了一只无*欲无求的佛系喵星人，除了去猫砂盆里解决生*理问题，整天都趴在那里，无论踢他摸他蹂*躏他，都岿然不动，没多久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像只皮球一般被吹了起来，如今已变成一只足有15公斤的大胖子，令人忍不住直呼其“猪”，刚好“竹篓”和“猪咯”的发音差不多，夏深深早已唤其“猪咯”好多年，也想给他减肥好多年，然而喵不是汪，没法遛，减肥计划只得在被“猪咯”挠得满身是伤之后以失败告终。

——————

夏深深心想，现实里没法遛猫，游戏里感受一下也算得偿所愿了。

就是说出口以后，整个空间里的温度似乎骤然降了好几度？

“系统：……”

“系统：‘指上月牙’：……”

一下子被两票否决，夏深深有些微恼，这个想法真的很令人无语吗？

“系统：确实很让人无语。”

夏深深恼羞成怒：“这个不用回答给我听！”心想，好吧，遛猫的想法就暂时放弃吧。

这时，“指上月牙”开口了，“我和‘六木之夏’的想法基本一致，普通人的恋爱活动无非就是这些，其实做什么并不是最重要的，而是两个人在一起的感觉，所以每对情侣虽然做的事情差不多，却能产生不一样的感受。而我和‘六木之夏’没有经过前期的交流，就被硬凑在一起要恋爱，其实在一定程度上，反而会阻碍我们的正常相处，所以我的建议是，可以在主题里面设定一些关卡，这样我们可以一起商量、一起过关，也不失为另一种良性沟通，如果可以，还可以设置激励机制，调动参与者的积极性与内在动力。”

“系统：建议反馈已收到，请稍后。”

王小波说：“人人理应生来平等，这一点人人都同意，但实际上是不平等的，而且最大的不平等不是有人有椰子树，有人没有椰子树，如罗素先生所说，最大的不平等是知识的差异——有人聪明有人笨，这就是问题之所在。”

夏深深想，“指上月牙”应该就是那种被称为“聪明”的那类人，他们通常冷静自恃，很快就能解决眼前的境况，并且反客为主，而不像她，自始至终都处在一种亢奋的情绪里，被牵着鼻子走。

为一个笨人，说不羡慕聪明人自然是假的，不过，幸好夏深深一直秉承简单就很快乐的家族传统，没心没肺地过日子，什么不痛快睡一觉起来就烟消云散了，冷静、聪明固然好，可也失去了很多乐趣，至少她的肾上腺素很痛快。当然她也不会像野史所说的诸葛亮那样，为了让别人脑子里不长椰子树，就向下拉平，把聪明人的脑袋敲出来，废掉他的脑子。

她这样自顾自地笨，挺好。

——————

很快，系统修复完毕——“系统：请两位选择本次恋爱的主题。”

经过意见糅合的修复自然靠谱多了，“逛街”、“美食”、“电影”、“阅读”、“游戏”……夏深深扫视了一遍新选项，说是要恋爱，实则她和“指上月牙”连彼此真实的样子都不知道，也一如他所说的，不像普通情侣有一个前期交流过程，是被硬凑在一起要他们谈恋爱，如果选择太私*密的活动，比如看电影、打游戏这种，说不定会更加尴尬，还是选逛街吧，周围都是人，至少没那么局促。

她伸出手指，点击“逛街”选项，也不知道“指上月牙”会选择什么，如果他们一直选的不一样，岂不是要一直僵持在这里。

也许是因为没报什么希望，所以，当弹出提示，“系统：恭喜两位选择一致，即将进入‘逛街’主题，并得到10000积分，点击‘积分’可查看具体功能。”时，夏深深反而有些意外，竟然一次就成功了？她以为他会选“阅读”，因为从他的言语中就能感觉出来他学问挺深，应该是个爱读书的人。

不过，这个结果正合夏深深之意，她只想赶紧体验完回家喂猫，加载完成之前，她乐呵呵地点开“积分”底下的下划线，了解功能，原来积分可以兑换成游戏里的虚拟货币，用于购买恋爱中所需的任何物品，兑换比例1000:1，也就是他们现在只赚到了10元游戏币，而根据说明，游戏里的物价与现实持平。

夏深深一脸便秘地点了返回，在这个物价飞升的时代，10元……就连炸鸡排都买不到吧，还逛个鬼街！

夏深深的不满只维持了不到一秒，因为加载已经完成，随着屏幕由黑转亮，四面墙壁在同一时间以她的视线为中心投射出全息影像，顷刻之间，夏深深已置身于喧闹的街道，眼前是一个环形广场，中央立着一个笔走龙蛇的“l”型的雕塑，起势与收尾都异常骚*气，霸道地占据她视线的三分之一。

而她的身边，人来人往，有挽着手的情侣，有拿着气球被父母牵着的小孩，也有推着婴儿车步履缓慢的爷爷奶奶……随着他们的走动、交谈，构成其三维成像的白色线流还会随之形成动势，于是她知道，这些都是假的，可却又太逼真了，她甚至可以听到情侣在聊一会吃什么，牛排还是泰国菜，小孩笑着说“我的气球是全世界最好看的”，爷爷让奶奶走慢一点……

这假真时真亦假的场景让夏深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在黑科技上，这游戏倒是从未让她失望过，她抱着手臂搓了搓，站在原地等待下一步提示，也继续打量这个完全虚拟的世界，没一会儿就摸清了全息投影的投射原则——

以体验站的空间大小分割为两个部分，以外看上去更平面，视线也会有盲点；以内，离她越近，人物与物体的细节越清晰；最近的，甚至可以听到对方说话时的气息声，更甚者会让她的器官出反应，比如刚才撞了一下她肩膀的那个女孩，她正一边打电话一边哭着痛诉电话那头的人，所以撞到她了也没注意，径自略了过去，可夏深深的肩膀却产生了痛感，一如现实里被人撞到。

她扯着嘴角，揉着肩膀以减轻那里的疼痛，才没揉两下，手上的动猛地一顿——她忽然想起不久前她断定虚拟游戏无法带来真实的感受，认为两者相悖，然而现在……那只无形的巴掌又一次以一个迅猛而来的弧形扇在她脸上，打脸来得实在太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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