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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第1页）

克洛斯舒服地靠在椅背上，避开了指向他的矛头，甚至连个敷衍的伪装都欠奉，干脆利落地将所有疑点推回&ldo;破坏恶魔生成工厂&rdo;这个任务本身上。但他的任务也经由鲁贝利耶之口过了明面，可以作为个人履历上公开且圆满的一笔。

&ldo;任务成功可以既往不咎，虽说你本该接受严厉的惩处。&rdo;鲁贝利耶有些遗憾，继而轻飘飘地揭过这个话题，让人怀疑他刚才不过做了一场戏，&ldo;本次江户之战将对战局产生重大改变，夺取恶魔生成工厂能阻止恶魔的供应，从而推迟千年伯爵发动&lso;黑暗三日&rso;计划的时间，无论那是一年或者半年，哪怕只有几天对我方来说都意义重大，必须抓紧时间组织有效的反击。&rdo;他站起来，神情有些激昂，&ldo;方舟的空间移动能力在未来的战斗中大有可为，足以在短时间内实现驱魔师与恶魔的大规模战斗，我希望各位部长尽快为此进行准备。&rdo;

此话一出，举座皆惊。

&ldo;那可是敌人的方舟。&rdo;张莫提醒他。鲁贝利耶满不在乎地挥了挥手：&ldo;只要能为我们所用，就算是敌人的东西也当物尽其用。&rdo;

明明上一刻还在慷慨陈词要打倒敌人，辛西娅对他的不拘小节感到有些意外，然而转念一想，能够重新启用她这样的驱魔师，正说明鲁贝利耶本就不是死板的人。

&ldo;别太惊讶，就算有个好姓氏，不够机变也没法在高处站稳。&rdo;

克洛斯在她耳边轻声调侃，他换了个更肆无忌惮的姿势，半身侧向这边。辛西娅面不改色，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克洛斯的动作也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因为张莫支部长已经快和鲁贝利耶吵起来了。

&ldo;这会增加驱魔师的负担！&rdo;张莫忍无可忍。

鲁贝利耶沉下脸：&ldo;你以为驱魔师是在为谁而战？这是教皇的军队！我们的存在也不是为了保护驱魔师，而是为了赢得这场战争！&rdo;

张莫愤恨地咬紧牙关：&ldo;你们永远都是这样……驱魔师难道就不是人了吗？&rdo;

这时，一声轻笑介入了剑拔弩张的对峙里。鲁贝利耶转过头，&ldo;巴蒂小姐，请问你有什么高见？&rdo;

辛西娅维持着那个嘲讽的笑容：&ldo;不敢当。我只是没想到鲁贝利耶长官您现在变成了一个如此纯粹的狂信徒。但是当着驱魔师的面说这种话不大好吧？我记得当初你们说驱魔师是为人类而战，现在变成教廷了吗？&rdo;

&ldo;……两者没有冲突。&rdo;

&ldo;那么我想请教一下，如果有朝一日人类成为教廷的敌人，我们这些驱魔师是否就该转过来与人类战斗了？&rdo;

&ldo;请注意你的言论，巴蒂小姐。&rdo;鲁贝利耶抬手整了整领结，重新坐下。&ldo;好了，方舟的事没必要再多说了，这是教皇与大元帅的决定。现在比起方舟还有更值得我们讨论的对象。&rdo;他竖起食指，&ldo;亚连&iddot;沃克这号……人物。&rdo;

会议厅一时静了静，只剩下林克监察官敲击打字机的声响。

来了，辛西娅心说，今天真正的重头戏。

这一次鲁贝利耶没有再给克洛斯蒙混过关的机会，话锋直接指向&ldo;十四号&rdo;。辛西娅早已从伯爵口中得知中央手里有十四号的关系人，所以只是跟着其他人一起露出恰到好处的茫然，但克洛斯的脸上却出现了货真价实的惊讶，她立刻意识到克洛斯与中央厅及教团三者的情报并不对等‐‐

教团对十四号一无所知，中央虽然不知道十四号的真名，却也从向他们寻求庇护的关系人处获取了相当的情报，包括恶魔的生成工厂就在方舟中这件事，而克洛斯却不知道中央掌握了这一切。四年前中央派给他的任务不只是为了调查生成工厂，更重要的目的在于以此作为切入点牵出&ldo;十四号&rdo;这条暗线。

换言之，克洛斯被中央彻底算计了。

接下去，一个接一个问题被抛向克洛斯，那些问题辛西娅也曾问过，却远没有现在这样尖锐，几乎一字一句都在为亚连定罪。最后，鲁贝利耶提出要对亚连执行异端审判。

全场哗然。

&ldo;我要求中断本次会议。&rdo;科姆伊站了出来，&ldo;关于&lso;十四号&rso;的事请以书面文件予以说明。&rdo;

鲁贝利耶阴冷地看着他，似乎在衡量这个教团的司令官是否有资格与代表中央的自己相抗衡。科姆伊不甘示弱地与他对视着。

&ldo;随你调查吧，鲁贝利耶长官。&rdo;克洛斯戏谑的声音分开胶着的对峙，&ldo;要怎么处置亚连可以等那之后再决定。&rdo;

他又恢复了一脸从容，浅笑着仿佛在说：能做的话你就尽管去做吧。鲁贝利耶一顿，继而也笑了起来‐‐他接下了这封战书。

之后，鲁贝利耶下达了对克洛斯的禁足令，并宣布亚连为重点监察对象，由霍华德&iddot;林克负责全天候监视。接着他以一种&ldo;顺带一提&rdo;的口吻转向辛西娅：&ldo;巴蒂小姐，在调查江户一战时我收到报告称你与敌方的一个诺亚有染，并且在方舟崩溃之际试图救助这个诺亚。请问确有其事吗？&rdo;

辛西娅摊了摊手，&ldo;你不是对我的&lso;事迹&rso;非常了解吗？还有什么好问的。直接说结论吧，是不是也要对我执行异端审判？&rdo;

&ldo;要那么做的话三十五年前就已经做了。&rdo;鲁贝利耶突然变得意兴阑珊，&ldo;的确不需要你做出任何解释，现在谨代表中央下达对你的判决：即刻起取消你的自由除魔权限，往后你的所有任务均由大元帅直接下达，任务以外的时间请你留在教团的宿舍中，未经允许不得擅自离开。&rdo;

&ldo;这是软禁、不，这根本就是囚禁了吧？&rdo;提耶多鲁元帅提出异议。

&ldo;没有关系，我做过的事我自己会负责。&rdo;辛西娅垂下眼，&ldo;我接受中央的决定。&rdo;

&ldo;那么本次会议到此结束。祝各位今天过得愉快。&rdo;

鲁贝利耶与林克走出会议厅，其他人也陆续离席。

科姆伊走到辛西娅身边，刻意保持着与她并肩的步调，&ldo;辛西娅小姐，请不要过分挑衅中央，这样会让你的立场更为难。&rdo;

辛西娅没有回答，反而问道：&ldo;你认为中央是以什么标准来判定亚连比我还具有威胁的？&rdo;

科姆伊愣了一下，立刻控制住表情，&ldo;你刚才是故意的吗？&rdo;

辛西娅看了他一眼，默认了。她的确在试探中央对她与诺亚的关系了解到什么程度，看来中央并不知道她曾与涅亚合作过的事，否则不会到了现在才去大费周章地质询克洛斯。

这时候克洛斯从后面撞上来，搂住她的肩膀耳语道：&ldo;说话注意点，中央不是只有鲁贝利耶。&rdo;

这句话科姆伊没有听到，他似乎还在沉思辛西娅之前提出的质疑。辛西娅瞥了他一眼，在克洛斯高大身形的遮掩下细微地点点头，&ldo;我知道了。&rdo;

会议厅外，四个身着白衣的中央人员见到克洛斯和辛西娅走出来，立刻迎向他们面前。克洛斯一脸无趣地放开辛西娅，跟在其中两个人身后，并在路过面上有疤的女元帅时轻佻地握住她的手，邀一起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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