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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重聚(第3页)

天尊的语气愈发郑重,九宸虽不明所以,还是认认真真地答道:“是,徒儿谨记。”

“神尊,请让老夫为你运功,暂封神力,可好?”药王道。药王担心九宸知道灵汐之事之后,悲伤牵动血脉气息,神力游走,冲撞心脉,便一直催促着运九灵之术。

“好。”九宸敷衍地应道,忽然提高声音,向着司命道,“司命,灵汐在何处?”

九宸觉出殿中的异样,环顾众人,见玉梨在一旁泪眼涟涟,司命一副苦相;说了这大半天,还是不见灵汐,也不见十三人影。他虽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水月鼎疗伤的来龙去脉,却已经开始觉得这其中透着古怪;寻思着别人若有意相瞒,想是也问不出什么,还须着落在司命身上。

司命没想到神尊忽然唤自己,吓得一个激灵,苦着脸看了神尊一眼,低下头去,以袖掩面,竟好像落下泪来。

子时已过,夜幕深垂。

九宸愈发觉得奇怪,预感不好,不再询问,翻身下床,往殿外而去。众人默默叹息,无人相拦。天尊天君本无意拖延,也想让九宸见灵汐最后一面,却怕他生自伤之意,少不得费了些唇舌。眼下,哎,该来的,躲不了,且让他去吧。

九宸心下焦急,疾步行至寝殿门口,却忽然生生刹住了脚步。

众人的目光随着九宸,落在殿口。烛光映出一道摇摇曳曳的影子;抬眼看去,是灵汐弱不胜衣的身子,扶着门框,有些颤抖。众人面面相觑,惊讶不已,却极力克制着欣喜,生怕这只是回光之照。

“九宸。”苍白的脸在烛火中微微有了些颜色,却照得那凹陷的双腮格外醒目。泪,流过深陷的眼圈,攀上突起的颧骨,滑过勾起笑意的唇边,将将要滴落的时候,被那熟悉的温柔指尖轻轻拭去。

九宸的手指分明在颤抖,微启的薄唇,也抖动着说不出话来。

四十九日,如隔万年,灵汐终于见到了这双日日思念的眼睛。嗯,是有了生机的;她欣慰。可为何写满了心痛?她心疼。她在他的眸中看到了自己。哦,是了;自然是会痛的,我若见他如此憔悴,亦会心伤。

“我没事。”她伸手抚上他深簇的眉峰,轻声道;嘴角依然挂着笑,疲惫,却无比温柔。

九宸握住灵汐的手。好冷。他的心狠狠抽搐了一下。

他不知自己昏睡了多久,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一时间更想不到灵汐形销骨立至此是为了救他。他只是觉得,那刚刚愈合的石心,痛得厉害。他的小凤凰,那么生机勃勃,机灵活波,满身都是光彩;如今却……却为何如此憔悴,这般黯淡?她是火凤啊,是他追逐的小太阳啊;如今却……却为何如此冰凉,周身没有一丝温暖?

他一把把灵汐揽入怀中。怀里的她如此冰冷,仿佛一不小心便会融化,消失在眼前;又是如此瘦弱,似乎下一刻便会从臂弯溜走,永远离去。灵汐倚在他胸口,听见他有力的心跳,感受着他的温度,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松弛下来,泪扑簌簌落下,沾湿了他胸前的寝衣。

青瑶和十三从侧殿赶来,正欲搀扶灵汐,却见神尊紧紧抱着她,闭着双眼,泪水潸然。青瑶见过九宸动容,却从未见他落泪;十三更是没有见过战神流露出哪怕一丝脆弱;二人看着,皆自慨叹。九宸背对着殿中诸人,这些人见多了战神的英姿和冷峻,就连看着九宸长大的天君和天尊,也极少见他如此;众人望着他抱着爱人耸动的双肩,百感交集。一时间,无人言语,无人打断。

“九宸,心口,可还痛?”灵汐轻轻脱出他的怀抱,关切地问。

“我都好了。灵汐,你……发生了什么?你告诉我。”九宸还握着她手,不敢放开。

“神尊,说来话长。灵汐她还虚弱,先让师父为她看看吧。”青瑶说。

“嗯。”九宸点头,抹掉了脸上的泪痕,这才转过身,对药王说,“药王,劳烦你了。”

“是老夫份内的事,神尊无须挂怀。”药王道。

九宸扶着灵汐来到床边,让她在床上半卧着,为她盖上毯子,温柔地对她笑了笑,退到一边,让药王来看。又对十三说,“十三,去点上无尽木。灵汐的身子,凉得很。”

十三应了,小跑着出去弄无尽木,这些日子以来,她没有一刻像眼下这般开怀。九宸此次之伤,并非寒疾,虽身体冰冷,那无尽木却无甚作用;为避免无尽木与水月鼎有何相冲,这些日子,殿中便未燃无尽木。

又是一片寂静。除九宸外,众人皆知灵汐濒死,此番回生,是否真的保住性命了,尚未可知,故均悬着一颗心,屏息以待药王诊断。九宸不明缘由,只是看着灵汐的样子,心中怕得厉害,手心有些渗汗。

“奇怪……”药王喃喃。又是这两个字。

“爹?灵汐她怎样了?你快说呀。”玉梨急道。

“青瑶啊,”药王对青瑶道,“方才我明明诊过,你也看过,灵汐这胎脉强劲得有些异常……可眼下……”

“药王,孩子怎么了?”灵汐一把抓住药王的手腕,焦急之下,如她之虚弱,竟抓得药王有些吃痛。

“灵汐,你别急。”药王抽出手腕,道,“你这胎脉依然稳固,只是好像……”

胎脉,孩子……九宸站在一旁,听着这些对话,如坠梦中。他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灵汐,此刻欲向灵汐寻找答案,灵汐却盯着药王,一脸紧张,并没有看他。他欲开口询问,脑中却懵懵地,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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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1]见第47章

[2]见第33章

[3]一个时辰八刻,上四刻,下四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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