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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雍执序怔住,眼中的悦色一下散去,几年前?
他有些惊讶,狭长的凤眸一瞬不瞬盯着少女白皙的小脸。
阳光明艳,她巧笑倩兮,纯黑的的瞳仁似盈盈秋水,潋滟生辉,可这一刻,他却头皮发麻,脑中闪过四个字,智多近妖。
“这么说,我一直在帮倒忙?”
堂溪梨把玩着几粒莹润的黑子,摇了摇头,“也就一次而已,在医院帮我打发走警察那一次,我本想进局子再出来,磋磨一下安家人心态的,谁知道没进成。”
“除了那次,其他都不是倒忙,中催情剂那次,你是真帮了我大忙。”
“安老头儿寿宴那次,我本想到了警局再鉴定视频的,你比我快了一步。”
“还有第二批山口组织,我本想出国再杀,但杀手提前来到了,我是能杀了他们并安全脱身,但却有可能失去入境资格,你帮我解决了这个问题。”
她胳膊肘支撑在矮桌上,眸波转了转,又想起一事来,
“在春山庭吃荷花宴那天,我的人杀了山口组织派来的第一批杀手后,我让他们出国,私人飞机起飞的前两分钟,曾遭警察突击检查,人差点被扣下抓进局子里,但警察接到一个电话后,就都撤走了,若没猜错,那次也是雍先生做的吧?”
其实这样一算,相识两个月,他真的帮了她很多。
虽然她估摸着自己也可以摆平,但事无绝对,话不能说的太满。
有一个词叫‘先机’,在‘先机’面前,所有的假设都是纸上谈兵。
他能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就占尽先机,始终快她一步,怎么不算机变如神呢。
李代桃僵,换走真妹妹,不能说帮倒忙,只能说他不了解她,不知道她下了怎样的一盘棋。
如果她没有走一步看二十步,那么今时今日,她确实会被安家牵制到。
他是她棋盘里的意外,不可掌控的意外。
雍执序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脸色有些难看,任凭她细数了那么多次,但他只关注一点,“所以,我亲手将你置于了险境?”
他的声音很轻,像是在对堂溪梨说,又像是在对自己说。
浓烈的自责淹没着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只想帮她护她,却在不知不觉中,扰乱了她的棋局,让她陷入危险。
“对不起堂溪小姐,对不起,对不起……”
见他一个劲儿道歉,堂溪梨觉得没必要。
“雍先生你不必自责,就算你不换人,安家照样会找人对付我,我仍然会单枪匹马去,你没有耽误什么,我也没有失去什么,若非要说有异数的话,多了一环假妹妹,让安家人多绝望一次,我的快乐多了一倍,倒是赚了呢。”
不在计划之内也难不倒她,布局时她就设想过无数可能性,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总归,脱离不了她的掌控。
然而雍执序却没办法那样想,他只知道她被几十个专业打手包围,浴血厮杀。
宋慈说那些人提的都是砍刀,还有拿电锯的,但凡她有一丁点的失手,那么……
雍执序不敢再想,心底漫起无尽的恐慌,“是我的错……”他抬手抽自己的耳光。
“诶你住手…”堂溪梨起身,探着上半身越过棋盘去抓他的手,“不是说了,就算你不插手,事情的走向也是这样的。”
真的,她并非安慰他,事实就是如此。
“可我不能原谅我自己……”雍执序反握住她的手,凤眸微微泛红,“你不知道……”(你有多重要)
他握紧了她的手,小心翼翼捧在手心里,满眼祈求地看着她,“堂溪小姐,下次,让我去……可以么?”
男人的姿态有些卑微,眼眶微红,写尽心疼与内疚,还有深沉浓稠的情绪在里面。
堂溪梨脊背一僵,不知怎的,耳边就响起了他与他爷爷的对话,【非她不可,没她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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