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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第2页）

说起来，那件事，兔白才是受害者。

20年前，赤狐帮老大兔连死在自家楼房下的垃圾桶旁，身体被子弹打的支离破碎。

兔白清楚的记得那天瓢泼的大雨，漫天明晃的银线几乎要撕裂兔白头顶的的小伞。

兔白浑身湿淋淋的盯着倒在污浊水泊里的父亲，蔓延出来的腥红液体浸染了自己的鞋子，兔白给兔连打着伞，瞪大了眼睛无声的哭泣。

然后是母亲从某个角落里窜出来，瑟缩着抱着自己，她脸上惊恐的神情兔白到现在都忘不掉。

只是兔白小的时候以为那种表情是对死亡的恐惧，长大了兔白才知道，那是心有余悸。

母亲以为兔白必死无疑了，没想到白君手下留情。

不出两年，父亲最讨厌的白叔叔就成了兔白的继父。

白叔叔是坏人，这点从兔白懂事的时候就很明确，无数次的打到自己家，无数次两个男人打到浑身是血，无数次父亲因为这个叔叔殴打母亲……

童年所有灰暗的画面都被这个姓白的叔叔打上标记，比起那些无法磨灭的记忆，最残忍的是这个印记直接盖在了兔白的名字上。

兔白，是母亲执意要取的名字，是父亲从来不会叫的名字。

也是这个名字，兔白从来不去为难母亲。

因为很明显，父亲表面上是先来，其实是后到。

强抢了一个女人，拼上性命终究还是得不到那个女人的心。感情这种东西向来难以捉摸，兔白理解父亲，也能理解母亲，唯一不能理解的是，自己到底是个什么存在？

一个男人试图拴住一个女人的纽带？还是一个女人祭奠失去爱情的贡品？

这种疑惑在白小汐出生后，就更加明显。

兔白终于知道一家三口应该是个什么摸样，没错，是三个人的家和一个莫名存在的女孩。

兔连的暴力因子很好的遗传到兔白身上，打不了白君，白小汐自然成了兔白施暴的对象。从一开始的拉头发扯脸，到后来两个人打得鼻血横流，白君从一开始的漠不关心，到后来抽着烟坐在沙发上指点战况。

两个小孩一打就打了十多年。

这么长的实战经验，加上白君的指点，兔白和白小汐练就一身斗殴绝技，也算合情合理。

于是那么多年的摸爬滚打过去，兔白终于等到自己长大，等到白君变老。

把黑社会头目白君反手压在地面上，年轻的警察体内的力量疯狂的汹涌。

告一段落的是自己未了的心事，重新开始的是白小汐发自内心的仇恨。

至少兔白以为，白小汐没有理由不恨自己，所以这么多年被他恶意捉弄，陷害，兔白倒也觉得安心。

不过，兔白并不是为了父亲的死才当的警察，也不是未了逮捕白君才进的反黑大队。

兔白只想保护。

站在黑暗顶尖势力的男人相继倒下后，只会留下孤儿寡母无依无靠，也许站在他们的对立面，才会真正的被保护。

兔白想保护自己，保护母亲，当然，也可以顺便算进去白小汐。

叶风举着手机已经失去了意识。

拳头上的关节已经红肿流血，兔白喘着粗气停下来坐在一边的椅子上，从桌子上的烟盒掏出一根烟，冷静着自己的情绪。

月月跟隐夜面面相觑了几分钟后，谁也没敢再说话。

屋子里弥漫着尴尬的沉默。

白小汐撕在桌子上的泡泡糖纸，被风从桌子上吹落，然后急速的超门口滚去。

一只黑色的皮鞋，将那些彩色的糖纸踩在脚底。

平头青年站在门口，一脸错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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