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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第1页）

翌日，她就从红央口中证实了自己的猜想，肖湛确实从祠堂放出来了，只不过又被杨氏禁足在了偏院。

红央说：&ldo;毕竟老夫人动了大怒，哪怕只是做做样子，夫人总也得训斥下少爷。&rdo;

想起两人针锋相对的样子，叶落秋问道：&ldo;夫人经常训斥少爷吗？&rdo;

&ldo;算不得经常，&rdo;红央歪着脑袋想了下，道，&ldo;一年也就七八次吧。&rdo;

叶落秋：&ldo;……&rdo;

红央接着说，&ldo;夫人一生气便让少爷去跪祠堂，也不让我们送吃的。不过依我看，夫人这招也没什么用，少爷出来后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rdo;

叶落秋听着，没搭腔。红央将床单洗好，叶落秋帮她一道拧干，红央半是感叹半是埋怨道：&ldo;我无意间听红姑说起过，咱们夫人当年可是才名冠京都的第一美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京城多少公子哥趋之若鹜。&rdo;

&ldo;夫人好强，偏生少爷就是不听管教，还处处惹是生非。&rdo;

将水拧干，两人将床单晾到大太阳底下，红央还在念叨：&ldo;大少爷和二少爷不过差了三岁，如今大少爷已是南阳镇有名的秀才了，过两年高中榜首也不是没可能。可你看看咱们少爷，都没有先生愿意教他‐‐&rdo;

红央啧啧摇头，将肖湛的缺点数落了一通，叶落秋听在耳里，心中没来由地蹿起一股子烦躁，她忽然开口打断了红央的喋喋不休，&ldo;红央，你别说了。&ldo;

她的声音轻，红央一时间没听清，啊了声，叶落秋却不再开口。红央从床单后探出头瞧她，却见叶落秋已走到一旁去浣衣了，一张小脸看起来甚是严肃，一点不似平日里那般笑眼弯弯。

红央一头雾水，没整明白怎么好端端的阿秋就不开心了。

……

给肖湛下禁足令这种事，杨氏以往不是没有做过。只不过没两日，耐不住枯燥的肖湛便会偷偷溜出门去。杨氏看在眼里，除了叹息别无他法。

打也打过，骂也骂过，肖湛不听她又能如何，只盼着长大了会好些。

可这一盼，盼了十几年，肖湛还是那个顽劣的肖湛，丝毫未变。

她原想着这次定也如以往每一次一样，不出两日肖湛就会跑出府，可谁知道，足足五日间，肖湛都乖乖的呆在自己的偏院，脚都没踏出一步。

小厮禀报肖湛每日都喝茶逗鸟养花看书时，杨氏与红姑不由得相视一眼，皆从彼此眼里看出了讶异。

小厮走后，红姑给杨氏磨墨，喜笑颜开道：&ldo;少爷这次倒是改了性子。&rdo;

杨氏叹道：&ldo;若真是能改便好了，就怕他只是一时兴起，过了这阵子便又开始胡作非为了。&rdo;

红姑知杨氏心思，劝慰道：&ldo;小姐莫要这般忧心，少爷他只是贪玩，等再大点定能明事理。少爷乃小姐所出，左右不会差到哪里去。&rdo;

红姑不说还好，这一说，杨氏心中更是烦闷，没了心思作画。

杨氏放下手中的笔，苦笑道：&ldo;是我所出又如何？他还不是这般不知进退。&rdo;

&ldo;再大些……我要等到何时，才能等到他明事理…&rdo;她偏头看外头的大好日光，呢喃着，不自觉的眼眶微红，&ldo;我还等的到吗…&rdo;

红姑见状，恨不得自打嘴巴，连忙凑上前去，掏出绢帕替杨氏拭泪，&ldo;夫人怎的又说这种话呢，等的到，自然是等的到的。&rdo;

两人正说着话，叶落秋端了一盘子的荔枝进来，杨氏见状，忙不迭偏过头，掩去她微红的眼眶。叶落秋没注意杨氏的异常，朝她请了下安，将荔枝放在桌上，道：&ldo;夫人，老爷遣人送了一篮子荔枝来，我给您洗了点，您先尝尝。&rdo;

杨氏颔首，叶落秋正欲退出去，杨氏却唤住了她，&ldo;阿秋，等一下。&rdo;

叶落秋站定，乖乖的等杨氏发话，杨氏看了眼红艳艳的荔枝，问道：&ldo;荔枝还有多的吗？&rdo;

叶落秋回道：&ldo;还有好一些，我都放在耳房里了。&rdo;

如今天气热了起来，瓜果类不易保鲜，只能存放在阴暗的耳房内，方能多存些时日。

杨氏捻了颗荔枝在指尖，剥开壳，便露出雪白饱满的荔枝肉。杨氏尝了口，甘甜的汁水便溢满口腔。杨氏道：&ldo;你将余下的都拿去给湛儿吧。&rdo;

&ldo;是，夫人。&rdo;叶落秋应声，退出了厢房。

这一头，叶落秋得了杨氏的令，便去耳房将剩余的荔枝都拿了出来，送去了肖湛偏院。

正是晌午，肖家众人皆躲在房内休憩，这种时候，连丫鬟小厮也不愿出来瞎逛。四周静悄悄的，只剩蚱蝉躲在树上没完没了的鸣叫。

叶落秋进偏院的时候，肖湛正百无聊赖的趴在桌上，捏着根草斗蛐蛐，阿奈站在旁边替肖湛扇风。

阿奈率先瞥到叶落秋，惊喜的唤道：&ldo;阿秋姑娘，你来啦。&rdo;

肖湛正随意的拨弄着眼前的蛐蛐，闻言手一顿，直起身子望了过去。叶落秋进屋，福了福身子，毕恭毕敬道：&ldo;少爷，夫人叫我给您送些荔枝来。&rdo;

她不露声色的瞄了眼肖湛，见他脸上的那几处伤疤已淡了下去，不仔细瞧，已瞧不大出来。

叶落秋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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