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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尚，你这里还有其他人吗？”云中君问。

香上的桃花眼稍稍眯起，抬头看着她，温和有礼道：“实不相瞒，青山寺香火寥寥无几，近些年更是因为闹鬼传闻而没有再来香客，原本寺庙里有十几个和尚，后来全都走了，只余下我和小徒弟相依为命。”

“据说有十几个女香客在寺庙里失踪了，大师可知道一二？”少司命紧跟着问，身子往前倾斜。

香上缓缓道：“这件事朝廷和贫僧都调查过，那些女施主的确曾到过青山寺，但后来都离开了，或许是下山的时候遇到什么变故，我徒弟说山脚有妖怪作祟，但我没有能力去收拾妖怪，眼下两位道长在此，贫僧想要拜托道长们除妖。”

云中君简短道：“山腰确实有妖怪，但已经被我们收拾了。”

香上：“哦？那既然如此，两位道长实在功德无量。”

“但我们没有找到十几个失踪女子的痕迹，妖怪吃人总不至于把饰品和衣衫都吃了，总会留下一些东西，然而这些东西凭空消失了，按照妖怪的脾性不至于做事如此细致，故而我们怀疑——有人在帮这只妖怪。”少司命垂眸盯着香上看他反应。

他猜想香上和山下的妖怪勾结，谋害人命。

香上年轻俊俏，吸引附近的女香客前来上香礼佛，然后木桶怪在香客下山的途中掳走女香客。人和妖怪合作害人并不少见，唯一不甚清楚的就是为何香上要和妖怪联合害人？妖怪图的是能吃人，那么香上呢，他做下这些事情的目的是什么？

香上闻言淡淡道：“请问道长怀疑谁？”顿了顿，他微笑道，“莫非道长怀疑是我勾结妖怪？”

少司命的那番话其实已然剑指香上，既然他已经将话挑明，人也在阵中，少司命也没有藏着掖着打暗示的必要。于是也笑着道：“是的大师，我怀疑是您和木桶怪勾结，残害女香客。到青山寺之前我不知道你勾结妖怪的理由，现在我突然想清楚了，你在养花。”

香上点头道：“菩提花是蓝色的，有药用，我们寺庙里久无香钱，只好种一点药草售卖。每月我徒儿会下山卖一点药材补贴家用。”

“菩提花不是寻常草药……”少司命道，“传说中那是长在冥间的一种花，需要以死人骨血喂养。”他抬头看着香上，眼里游移不定，“香上，你刚刚说是你徒儿下山卖药？这东西普通人间药房如何能收？”

话音未落，云中君陡然一动，站起来欲往外冲，却在一步之后停住，仿佛面前有一堵无形的墙挡住了她的去路。

“又是这个阵法。”云中君回头冲着香上道，“撤了阵法！”

香上却有一点懵懂，“阵法？”

云中君背着他四下查找观音像的异端，一边道：“刚刚在佛堂之外原本也是有阵法的，后来被你撤了让我们进来了。这四尊观音像也是阵法布局吧，现在你和我们一同被困在里面，你也没有地方逃，如果不想命丧于此，就撤下阵法。”

香上却没有回应，仍旧木讷地看着她。

云中君回过头，诧异道：“你没听见？还是你觉得我真不敢下手杀你？”

少司命见状道：“慢着。”

他上前靠近香上，一字字清晰问：“大师，你是否听不见？”

香上盯着他的脸，点头道：“贫僧自小失聪，但能读唇语。二位若要和我说话，需要面朝着我，否则我不知道二位说了什么，有失礼数。”

云中君想起小和尚来见他的时候他也是背对着坐在佛堂里的，若他真的听不见，那时候小和尚说的话是在自言自语？那些话他在说给谁听？

少司命愣怔一下道：“大师，这佛堂的观音像阵法是否为你徒儿所布置？”

“是的。”

“花圃也由他负责？”

“是。”

“你还说他下山卖了草药补贴寺庙用度……”

“确实如此。”香上在接连回答少司命的问题之后，顿觉不妥，“道长，是不是我的徒儿惹出了什么麻烦？”

少司命望向云中君道：“小画师有危险。”

云中君也听出了问题，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先前小和尚自言自语去后院找人，那些话都是故意说给他们听的，他故意诱导他俩误认为一切都是香上和尚所为，利用阵法将自己和少司命困在这里，而他自己却直奔最弱的顾离人而去！

他的目标是顾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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