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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是。&rdo;恩雅虚弱而无力的点头。
心怡焦躁的、冒火的说:&ldo;你到底是哪根筋不对头?你是疯了吗?你这样下去这么得了,不行,我拖也要把你拖过去见面。&rdo;
&ldo;你才是有哪根筋不对头呢?&rdo;恩雅顶了回去,&ldo;这种事情能勉强吗?&rdo;
&ldo;好吧。&rdo;心怡赌气的说,&ldo;不管你的事了。好心被你当成驴肝肺。
恩雅下班回家的时候,客厅里没有人,从厨房传来切菜的声响,云岚在忙着做晚饭。恩雅没有走过去帮忙,也没去打招呼。云岚不会愿意看到她的。她默默的、慢慢的上着楼梯,一边心里寻思着,她必须从这搬出去了。但她想等若雁回来后,同她商议一番。上了楼,开门进屋后,面对着一屋子令人窒息的寂静,这个念头更是强烈。她把包放在了床头柜上,脱下了鞋子,倒在床上和衣而卧。她双手枕在脑后,两眼直直的看着天花板,脑中思绪纷乱,各种思想跳进跳出。过了一会儿,她感到周身发冷,她拉起被子盖上。再过了一会儿,她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她睡得并不踏实,睡梦中,她依稀听到楼下传来嘤嘤嗡嗡的说话声,说什么她听不清楚,倒是能辨别出有牵牵的声音。这声音牵动着她的神经,她想睁开眼睛,但眼皮沉重,浑身倦乏。当楼下又重归宁静,她又沉沉的睡了。
她一觉醒来时,发觉室内暗沉沉的,周围一片寂然。她到底睡了多久、现在是什么时间,她也弄不清楚。她闭上眼睛,想继续睡下去,但好半天都睡不着。她索性睁开眼睛,等眼睛在黑暗中适应了一会儿,渐渐的,四周的一切物品的轮廓清晰可辨。她坐起了身子,从床头柜上拿起了包,而后从里面摸索着找到手机,看了一下时间,才十点半。她突然想起来她还没有吃晚饭,这样一想,肚子就开始有些咕噜噜的饥饿的感觉。她又从包里翻出了钱包,拿在手里,然后下床,她没有开灯,摸索着穿上了鞋,悄无声息的向着房门走去。她想出去走走,看能不能买一些吃的东西。
她轻轻的拉开了房门,门一打开,她有些一呆,手扶着门框站住了。楼下的客厅应该还亮着灯,有光线透过来。她仔细的聆听,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在响。云岚大概是在客厅织毛衣,希尧回来晚的话,她总是这样的坚持着不睡等他。她想着,下意识扭头的瞟了一眼希尧的卧室,没有一点亮光,没有一点声响,果然他还未回来。
她一只手紧攥着钱包,另一只手扶着楼梯扶手,小心翼翼的下着楼梯。她刚下了几级,忽然的有吱呀的开门声响起,在这静静的夜中,格外的响亮而刺耳。恩雅停住了,聆听着。听脚步是希雯的,她踢拉着拖鞋,响着一串重重的脚步声往客厅走着。
&ldo;你怎么还没睡?&rdo;云岚惊奇的声音传来。
&ldo;妈,我睡不着,我心里越想越不是滋味。我和博涛正闹得乱七八糟,希尧还没有结婚。所以,我说你真不该让若雁从咱们这儿出嫁,咱们家的好运会被她带走的。&rdo;
云岚气的声音都颤抖了。
&ldo;你这是要气死我吗?你跟博涛过不成,离婚也就算了。你怎么还敢诅咒希尧?&rdo;
希雯也一下子火冒三丈。
&ldo;你的眼里只有你儿子。我的幸福与否,你就一点也不放在心上。&rdo;
有一阵短暂的沉寂,片刻后,希雯气咻咻的声音又响起来。
&ldo;让若雁从这儿走,这么大的事儿,事先你也不和我商量。那天你和姨妈谈起时,我就觉得你老糊涂了,办事很不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我也没办法提醒你。我只好打骂牵牵……&rdo;
&ldo;好了!&rdo;云岚恼怒的打断她,&ldo;你心里怎么想的,你以为别人都不知道吗?你简直把我的脸面都丢尽了。&rdo;
&ldo;脸面!&rdo;希雯冷冷的哼着,&ldo;是脸面重要,还是你儿女的幸福重要?&rdo;
&ldo;幸福是把握在自己的手中的。作为一个妻子,如果不能做到相夫教子、温柔娴淑,而是像你这般的骄横跋扈、尖酸刻薄,怎么能赢得丈夫的心,能得到别人的尊重?&rdo;
希雯狂怒的咆哮:&ldo;你竟这样恶狠狠的咒骂我,天下怎会有你这样的母亲,我真怀疑我是不是你亲生的女儿?好,我明天带牵牵走,以后我永远都不会再踏进你的家门一步!&rdo;
希雯吼完,怒气腾腾的回房了,并砰的关上了房门,弄出巨大的响动来,也不管会不会吓到熟睡的牵牵。
接下来,是死一样的安静笼罩着整个陆宅。一直的在楼梯上静立不动的恩雅,这时是大气也不敢出,她也不敢下楼出门了,也不敢去上楼,恐怕发出任何声响触怒云岚,招祸上身。她站的累了,再加上饥肠辘辘,她疲倦的、无力的靠着楼梯扶手,身子向下滑着,坐到了台阶上。
楼下空荡的客厅,云岚一人呆呆的独坐,凄凉、悲哀而落寞,她揉揉额头,发出一声绵邈的叹息,喃喃的低语:&ldo;养儿育女,究竟有什么用?&rdo;
恩雅坐着冰冷的台阶,倚着冰冷的扶手栏杆,她周身发冷。她弓起膝盖,蜷缩着身子。她的脸俯在膝头上,闭上了眼睛,心里默默的祈祷着云岚快快的离开客厅。她在焦急的等待着,又冷又饿,又乏累又恐惧的感觉包围着她。时间过的好慢,简直就像停止了、凝结了一般。她是越来越冷了,全身发抖,牙齿打颤。她头脑发昏而晕沉,她不想动弹,也无力动弹。她的意识也渐渐的涣散而失去了知觉,坠入了无限的黑暗之中。
外界有了一些动静,她敏感的神经受到刺激,涣散的意识有些开始聚拢。她更紧的缩着身子,她太冷了,仿佛置身冰窖一般。突然的,她被凌空抱起,她有一刹那的茫然与晕眩。但紧接着,她觉得好舒服、好惬意。朦朦胧胧中,她知道有个男性的、温暖的、有力的、坚实的怀抱在紧紧的拥着她。她费力的想睁开眼睛,可眼皮似有千斤重。她蠕动一下身子,喃喃的呓语着一些什么,这样的一动,似乎耗尽了她所有的体力与精神,她又丧失了所有的意识与感觉,陷入一片混沌的状态。
☆、第八章
直到第二天的中午,恩雅才彻底的清醒过来。她躺在医院的病房内,正打着点滴。阳光从窗玻璃照过来,一屋子的温暖,一屋子的光亮。她昏睡了太久,咋一睁眼,接触到这过于明亮的光线,觉得眼睛刺痛而酸涩。她很快的又阖上了。不等她再次的睁开,心怡高大的嗓门在她耳边叽里呱啦的开始说着。
&ldo;你总算是醒了,可把我吓坏了。今天上午你没去上班,你大哥打电话到咱们幼儿园,说你发烧住院了。刚才咱们同事都来看望你了,你死死的睡着。她们都走了,留下我照看着你。&rdo;
伴随着心怡的述说,恩雅在枕上转动着头,她看到了她的左手手背上插着针管,床上方吊瓶内的液体正一滴一滴的通过针管向她体内输送。她再四处的看着,看到了床前小桌上的一束鲜花,康乃馨。它此时正沐浴在阳光下,红色的、黄色的花朵,素雅洁白的的满天星,俱闪烁着耀眼的光华。恩雅的目光也定定的停留在那里,有些困惑、有些迷茫,有些不安。她微蹙着眉峰,咬了咬干涩的嘴唇,轻声的、如同耳语一般的说:&ldo;我到底是怎么了?要你们兴师动众的来看我。你刚刚说,我是发烧了?&rdo;她搜寻者心怡的目光,询问的、疑惑的凝视着心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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