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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四章 是吗（第2页）

一个将近三百岁的武修老怪，竟然对一个刚过及冠之年的少年称作“老师”？

这怎能不让在场的所有人心感震撼，甚至思绪崩坏，难以用正常的逻辑进行思考。

“耿家事变，老师与弟子不告而别，弟子便一直在寻找着老师的踪迹，却始终了无音讯，杜暗舱还以为这辈子再也没有机会与老师再见一面，同席论道，没想到，今日又能见到老师尊驾，真是天亦助我，不愿叫北域剑道蒙尘！”

杜暗舱凝目注视着眼前这位令自己剑道精进数倍之余的一言之师，心中除去感激，便是对穆渊无尽的尊重。

若无穆渊的指点，杜暗舱想要达到与剑同心，人剑合一的境界，起码还需足足百年才能将之真正参悟。然而，如今杜暗舱已至将近三百岁的高龄，又怎么可能再有百年光阴供其参悟虚剑之道？

所以，虽然穆渊只是杜暗舱的一言之师，但他对杜暗舱的意义却是极其重大。乃至在杜暗舱眼中，穆渊已与那启蒙他修炼武道的幼年之师一般，地位深重，如同父母。

“没想到，万弦走后，竟然是你继承了所谓‘散修第一剑’的称号。”穆渊淡笑道。

闻言，杜暗舱心中惭愧，不知该如何向穆渊解释这“散修第一剑客”的真正来历。

“什么‘散修第一剑’，不过是江湖中的武道修者为徒儿冠以的虚名罢了！真正的第一剑客，除了老师以外，又有谁能担当的起？徒儿日日夜夜思念着当日老师的教训，一字不忘，一字不漏，只可惜徒儿资质愚笨，实在对不起当日老师的指点，并未将老师所传授之王道剑意炼至大成，还请老师原谅徒儿！”

杜暗舱因穆渊的一句话而心中惊慌。

在他的眼中，并不在意穆渊的年龄修为究竟如何，令他将穆渊视为启迪之师的真正原因，乃是穆渊对剑道那极其高深的领悟，放眼北域，莫说出身散修剑派的杂路修者，就算是名列剑宗之下的耿家，其看家剑法的绝妙精髓也远远比不上穆渊为自己随口指点而出的一字之教。

如此强大的剑道领悟，杜暗舱也绝对不相信那站在自己面前的剑术大宗师真的是一个年至及冠的少年人。

眼前这个眼神深沉如水，举止之间沉稳有序的青衣少年或许是内洲哪家思念凡尘的剑道宗师的化身，只是为了过一过普通修者的平凡生活，所以才不露行迹，如此低调的在北域中行走。

“你也不必如此贬低自己，能在这么短的时间由丝毫不通将王道剑意参透至这般地步，你的资质，也远远高于北域中的其他剑道修者，于情于理，你也担得起这‘散修第一剑客’的称呼。”

穆渊表情淡然，目光平静的看着眼前对自己毕恭毕敬的白发剑客。

闻言，杜暗舱如获至宝，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安放这涌上心头的无穷喜意，凝视着身前对自己作出了一番赞誉的一言之师，双手因穆渊对自己的夸赞而激动的发颤。

“多谢老师首肯！徒儿愚笨，给老师丢脸了！”杜暗舱再次恭身行礼。

此情此景，将趴在杜暗舱身后，摔了一身泥浆的黄府心腹王昂维看的目瞪口呆，肝胆俱裂。

这，这是什么情况？

被青州首富黄落清三顾茅庐，用偌大利益请来的北域散修第一剑客竟然对被首富黄落清视为无用傀儡的穆家家主两行大礼，还对其自称为“愚徒”？

“天要亡我王昂维！”

王昂维跪地望天，原本打算借此机会将穆渊彻底打入谷底，并顺手取代穆府在青州药材生意向老爷黄落清邀功请赏的黄家心腹心如死灰。

他浑身颤抖，凝目看着那向着穆渊弯腰行礼，恨不得将头鞠到脚尖的杜暗舱杜老前辈，心头如同被千斤巨石压入山底，恨不得重回穆渊初来之时，自己也向着穆渊如此毕恭毕敬的行上一个大礼！

“起来吧。”穆渊道。

杜暗舱双手颤抖，他盼了数月之久，终于又将穆渊盼到了自己跟前，今日一见，他定然不会再让穆渊与自己不告而别，哪怕是豁出一切身家，也要将穆渊请回江州，为自己指点后生后辈，以壮自家剑修世家之门楣。

“不知老师为何会身在这军营之中？难道浮青石之争，老师也涉足其中？”杜暗舱目不转睛的盯着一脸平静之色的穆渊。

若是穆渊真的是因浮青石的矿权之争来到这北地山脉外的隘口，自己便是舍去一半的浮青石矿权，也要将穆渊挽留在自己身边。

哪怕，浮青石对整个北域未来影响深重。

“此次招兵买马，所用的乃是我穆府的令章。”穆渊说道。

言简意赅，听闻穆渊之言，杜暗舱心中一惊。

穆家......

我早该想到！

杜暗舱神情凝重，转目看向身后那摔得满身泥泞的黄家心腹，眉头微皱。

他清楚此次招兵买马的真正东家的身份，但是穆渊若真想将黄落清一脉取而代之，身为足以撼动整个北域的顶尖强者，他不介意让青州少一个姓黄的商贾大户。

哪怕，会因此得罪那同为六大强者之一的北月尊者。

“那，这军营为何会变得如此狼狈？”杜暗舱问道，看向王昂维的眼神中充满杀意、

“家务事罢了，黄老将军不给面子，就算我是东家，也是‘无可奈何’啊！”穆渊冷目。

闻言，杜暗舱的杀意显露身外。

“是吗？”杜暗舱冷声道。

感受到弥漫在空气之中的寒冷杀意，方才还对穆渊趾高气昂的王老将军身子一僵，披着铠甲的苍老身躯开始剧烈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