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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一天又输2000万（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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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讯胡济舒的工作在继续着，林林主要在追问那些赃款的来龙去脉。

林林问胡济舒：“你具体说说，你借给张子强的钱是怎么给他的？”

胡济舒回答：“我的钱是分三次借给他的，都是张子强在澳门赌输了打电话向我借的。第一次是1997年10月份，绑架活动结束不久，我刚拿到钱，一天我接到张子强的电话……”

那天，胡济舒在他的深圳广东银行大厦的住处休息，他虽然没有直接到绑架活动现场，当待在香格里拉大酒店的那几天里，绑架活动一直没有明朗化，让他始终绷紧着神经。现在绑架活动已经结束，他没有立即回柬埔寨，正悠闲地躺在床上看武侠小说《天龙八部》。

在张子强犯罪集团里，恐怕只有胡济舒能在家里呆得住。胡济舒读书不多，却喜欢看武侠小说，我分析，这可能与他的家庭背景有关。胡济舒的几个哥哥都读书不少，有的还是教师，我曾看到胡济舒的一位哥哥写给他的一首七言诗，读后觉得他哥哥的古文功底还是很不错的。胡济舒喜欢看书，增加了他的知识面，这使他在张子强犯罪集团里受到尊重，有“军师”之称。

张子强犯罪集团里的绝大部分成员，读书都很少，文化程度比较低，这些人一般很难在家闲下来。也就是说，平时在家里呆不住，仿佛家里的板凳上有刺。当然像张志烽这样，有了少妻娇儿的除外。张志烽没有结婚前，也是四海为家。这些人在家里呆不住，有什么事可干呢？一般两件事，一是赌博，一是找小姐消磨时光。这两件事都需要经济支撑，那么没有钱了，一有犯罪活动一呼百应，这也是他们犯罪的原因之一。

这天，正在看书的胡济舒，听见自己的手提电话响了，就拿起电话，眼睛却没有离开书。

胡济舒问：“哪位？”

传来张子强的声音：“蝠鼠，是我。”

胡济舒问：“大富豪，你到深圳来了？”

张子强说：“没有，我在澳门。”

这时，张子强在澳门的东方宾馆赌厅里赌博，也就是人们习惯叫的“东方厅”。因为，张子强最喜欢在“东方厅”里赌博，所以我到澳门采访时，曾请人专门带我到过“东方厅”。刚开始时以为“东方厅”是萄京赌场里的一个贵宾厅，到了萄京才知道，葡京赌场里没有“东方厅”。最后才弄清楚，“东方厅”在东方宾馆里。

在澳门，赌博是专营的，通过投标中标者由政府发牌专营，现在专营的是澳门娱乐旅游有限公司。但是，专营者又把赌厅包出去，所以东方宾馆里又开了一家“赌厅”，据说，像东方宾馆这样开赌厅的，在澳门有数十家之多。

在澳门，东方宾馆是一家五星级宾馆，它离港澳码头最近，赌厅设在二楼，通过手扶电梯上去，进门时要经过金属探测器。我到了“东方厅”给我最大的感觉，就是这里不像萄京赌场那么嘈杂，显得很安静，到这儿来赌的一般都是真正的赌客，而不像萄京有很多是旅游者，到赌场里只是玩一玩。所以，这里人不多，但赌资相对就比较大。这里服务的对象主要是投注大的“贵宾”。

另外，张子强喜欢在这儿赌，恐怕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它离港澳码头近，张子强往来香港很方便。所以，成为了张子强每次去澳门赌博的首选。

那天，张子强在“东方厅”里坐在其中一个“百家乐”赌台前，赌台中间一个电子告示器上标明，最少押：2万；最多押：80万。此时放在他面前的筹码（即赌资）已经不多了。他一边往赌台中间推上了一堆筹码，赌台边的服务人员数了一下，说，“20万”，一边用手机跟胡济舒通电话，旁边站着的仍是贴身马仔汪凤琪。

张子强说：“蝠鼠，不出来转转，闷在家里干什么？”

胡济舒在电话里说：“外面也没有什么好转的，我在家看武侠小说。”

说话间，开牌了，张子强又输了，眼前20万港币的筹码，被赌场上的工作人员用一个塑料的小铲子，轻轻一下就铲走了。

张子强接着电话说：“蝠鼠，今天手气不好，你拿点钱给我周转一下。”

电话中胡济舒说：“你要多少？”

张子强吹灰一样地说：“1000万吧。”

胡济舒惊讶地反问：“1000万？”

张子强说：“怎么，有困难？”他的意思很明显，你别说没有，我刚刚给你分了3000多万。

胡济舒忙说：“没有，没有。”

张子强说：“那好，我叫汪凤琪来取。”

胡济舒问：“什么时候？”

张子强说：“现在就叫他过去。”

说完不等胡济舒回话，张子强就把电话放下了。

在深圳广东银行大厦，胡济舒放下电话从床上坐了起来，将手中的武侠小说扔到一边，然后双脚垂在床沿下，好久没有动弹。接着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下了床。

胡济舒后来在审讯中跟林林说：“说实话，当时我确实很心痛，因为这些年在柬埔寨，生意一直不好，我一直缺钱。1000万对我来说太重要了。张子强的烂赌，我劝了他多年，他就是不改。我知道这1000万肯定是有去无回的，有几个赌徒赢过？但我不能不借给他，张子强在电话里意思很清楚，没有他，我哪有这笔钱。我不得不借，其实这哪叫借啊，事实上也是如此，直到今天他也没有还这笔钱。”

当时胡济舒走进洗手间，关上了门，爬上了洗手间的天花，从天花板上拖出一个旅行袋。旅行袋很沉，胡济舒将它拎到客厅里，拉开旅行袋，露出满满一袋港币。他一一点出1000万，在房间的地上堆了好大的一堆。

傍晚的时候，汪凤琪从澳门赶到了深圳，敲门的时候，胡济舒从门上窥镜中看见是汪凤琪，就开门让他进来。

汪凤琪进门就对胡济舒说：“蝠鼠，大富豪让我来取钱。”

胡济舒指了指地上的一个旅行袋：“都在那儿。”

汪凤琪上前提了就要走。

胡济舒拦住说：“咖仔，不吃了饭走？”

汪凤琪说：“不了，他急得慌。今天已经输了2000万了，脾气很不好。”

胡济舒听后直觉牙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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