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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寻找（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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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多小时以后，怀着一种忐忑的心境徐继从所在的楼层出发来到八楼走廊上面，从附近的阳台总算看清楚了整个医院的布局构造。就见到这家医院前后里外共有五幢主体大楼，依次呈五边形的排列方式，当中最大的门诊部以及行政楼正对着条大马路，路口有个拱门写的是“崇光附属医院”。

“是崇光啊。”想到今天要去报道的学校就是崇光中学高中部，他的内心就产生了怪异味道，还真应了那句话叫万事万物都有联系。

然而这些事情也不算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徐继仅仅是踌躇了几秒钟就继续踩上楼梯，却不由在七到八楼的转道口停了下来，因为见到了位熟人。

“请让我进去好吗？”

一个方额头体型微微发胖的小青年站在廊道开头的801病房，模样哀求地靠跪在门口，可里面有个五大三粗的护工就这么直挺挺地挡在他跟前不让进去。男人锁在门口虽说没有蛮干的意思，但也是几乎贴到了门缝上去，似乎就要夺门而入。

如此场景在旁人看来微胖青年太没礼貌了，但与之相识多年的徐继心里很明白他只是想急于表现自己，就如同骑摩托车狂飞一样。

没错！青年就是导致凌晨马路上一死一伤的肇事原因之一，高中生伍铭豪了。只是在徐继的心里他的错只有一半，另外那半所属的圆脸青年却没有在这里乞求原谅。

“伍哥，你怎么了？”他三步并两步跑到伍铭豪旁边扶住了对方肩膀，想往上拽着站起来，却发现伍铭豪双腿就跟扎了根似的定在地砖上动也不动；手也拽着门框边缘死死不肯松开，脸上更是死气沉沉灰败成了一片。

“伍哥，你又何必呢？”

大概猜到原委的徐继悄悄叹了口气，也弯腰蹲下身子凑到他的旁边，想要说些安慰的话但什么都张不开口。用脚趾头想都清楚现在这时如果把那天使还有野牛的事情说出来，除了徒增笑话外，病房里的那个孩子更会将他们当成是推脱责任的坏蛋。

他眼轱辘转了转，于是偷偷挨到对方的面颊上偷着说：“我有新情况要向您汇报，是关于凌晨那起事故的责任划分的。”

听到这句话后，看样子似乎已经进入魔怔状态的伍铭豪脸上才有了丝血色，只见他迅如闪电般回过神转过头，死死地看着自己的老友记抠住门框的手一松，转而跟跟枯枝藤蔓似的缠在了徐继的肘腋处，口水都淌着出来而说了句话。

“怎样？是谁撞了他？是谁？”

“这个不能大声说。”徐继给他使了个眼色，终于将这位老兄弟从自责的深渊里拽了出来，然后跟门里读者的护工说了声抱歉以后便又回到楼道，跟着七拐八弯找了个没人的过道停了下来。

“小徐，你快说，是不是警察那边通知了你。之前就有个交警叔叔告诉我只是初步调查，我就不相信我一个从来都不打远光的良好市民会吓到行人。”

讲完这句之后他就叽里呱啦说了很多杂七杂八的情况，从那零散的记忆片段中徐继勉强可以总结出来几点事实：一是在伍铭豪的印象里自己根本没有踩到人行道附近进而吓人的事实；其次是那个小孩的哥哥（后证实）应该是在更早的时候已经插出马路并走向双黄线。

然而这一切到了现在似乎都不是重点，看到自己的“伍哥”犹如惊弓之鸟般的样子，“徐弟”还是下了个决心准备告诉他那件事。

“伍哥啊，如果我告诉你即便你把人撞到了他本来也不会死，你信不信有这种可能性呢。”

他哞着眼睛尽量以缓和的声调不去刺激对方的敏感点，只是听到这条假设以后伍铭豪仍旧瞳孔张开了好阵子，最后情绪终于化成了好奇。

“你是说造成那个人死亡的其实是——”

“是。”盯着伍铭豪双眼的徐继狠狠点了点头，尽管他对于后来要讲的事情毫无条理，还是将凌晨自己被摔到马路牙子后看到六翅天使，又怎能被黑无常救下，然后签订契约拯救了小孩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遍。最后为了让对方相信甚至强行摆开手指犁地似的抓住自己的头发，可是那只野牛却好似蹲草丛那样怎么也摸不着，气得徐继差点吼出来要“解除契约”。

如此这般纷纷扰扰大约过了五分钟，可怜的徐同学总算在后脑勺的方向逮住那只调皮的黑色野牛，然后怼着它的后背“赶牛”似地让小黑踱到他自己额头前的发际线前，最后给了个灿烂的笑容伍铭豪。

“看，伍哥，这就是我说的小黑黑无常，它可不是死神哟。”

为了让人相信徐继还煞费苦心地双手“比了个心”非常有难度地垫在野牛的屁股后，为背景板淡化掉一部分恐怖气息。只不过徐瘦子的这番心意到后来终究成了打水漂，但见伍铭豪眨巴眨巴那椭圆圆的眼眶子，最后扇出只手掌抚在他的额头露出了个为难的表情。

“小徐啊，你是不是发烧了？要不我们去隔壁楼下的门诊部瞧瞧。”

“不是的伍哥，你看这野牛还会说话呢。”

见好朋友一点儿也不相信的模样徐继也是急了眼，暂时也不管跟小黑到底有没有危险性，竟然搓了搓它的三角牛头介绍道：“小黑，快点自我介绍啊！”

“滚粗。”黑无常野牛也是有脾气的物种，发现自个儿竟然被当成宠物那般拨弄自然也是非常生气，如果不是跟六翅天使拼斗得厉害伤了元气，真想显显真身出来把“楼下”这位不开眼的蠢货给带走送一波。

过了好几秒钟才清醒过来提点提点自己的“小弟”（契约者），不耐烦地踏了踏蹄子，边震徐继的头皮边嚷道：“普通人是看不到我们存在的，除非他也成了契约者。”

啊？徐继只感觉头上就像被三角锉般铲个不停，疼痛的同时也感到了层醍醐灌顶，才明白原来这个世界还有大部分人都是普通人，顿时就不知道该怎么说明了。

而同时，见到自言自语甚至说还没事自己抓自己头发的徐继，伍铭豪彻底也崩坏了，连连退后几步眼珠子有些晃荡地建议道：“兄弟，你是不是要去隔壁精神科楼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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