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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两个天涯（第2页）

“我见到她了。”

“见到了？”陶谦坐直了，转眼又靠回沙发背上，问，“她要什么？”

清朗沉默一会儿，说：“她不肯回来。”

这回陶谦真的惊讶了。“什么？这女人脑袋进水了！居然有人对你说不，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什么原因？”

“我不知道。”清朗抬起纯真困惑的眼睛，“她态度坚决。为什么呢？阿谦，我是个令人厌恶的人吗？”

陶谦叫起来：“胡说！”

清朗眩惑至极。“究竟为什么？一声不响地逃走，隐藏一切线索，存心要销声匿迹，躲得无影无踪。我以为她想家，可她没回家。是什么让她如此恐惧，离乡背井，有多远走多远，决绝非常？她说不喜欢自己的样子。我觉得很好啊，居然有人不喜欢她，太不可思议了！”

陶谦听到这里，忍不住要笑出来。情人眼里出西施，在清朗看来春雪无处不好，无处不可爱，觉得全天下都应该这样想。他已经咧开了嘴，可清朗认真的语气让他无论如何笑不出，只觉得可怜可叹。笑话，世上会有事让他陶谦觉得可叹！他不信。不过看看清朗，他叹口气，以前他也不信世上会有人让莫清朗失魂落魄。

“你到底喜欢她什么？”

“需要理由吗？”

“需要！”陶谦好奇极了。

“其实不需要。好多人问我为什么要找她，为什么喜欢她，每个人都问。如果答案对你们很重要的话，那么我告诉你，我、就、是、喜、欢。她漂亮，但并不过分漂亮。温柔懂事，有时又让我着急，比如现在。她脾气好，对一些事又倔得让人抓狂。可我就是喜欢。她让我觉得舒服。看着她的时候眼睛舒服，听着她的声音耳朵舒服，想着她的时候心里舒服。这些理由够吗？”

陶谦认为这些理由都不够，可是又觉得似乎够了。他还不死心，问：“我不认识玉春雪，只见过寻人启事上的照片。她真的比武佳丽好？”

“不知道。”

“怎么能不知道？”

“不知道，没比过。”

于是陶谦明白。莫清朗只想要春雪，别的女孩根本不在他的选择内，因此没有比较。他只得承认这次的劝说又失败了。

莫太太听陶谦叙述完，皱紧眉头，眼眶不由得湿了。

“伯母，您别难受。事情过去一年了，您看阿朗不是已经好了很多吗？我想再过一段时间他就看开了。”陶谦说的时候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说的是，谢谢你。有你劝他我就放心了。”莫太太温和地说。最让她着急的日子已经过去了。那是去年春雪刚走的时候，清朗不眠不休、不吃不喝，一连七天日夜不停寻找，最后晕倒在车上，被司机送回来，第二天又跑出去。人瘦得脱形，眼睛总是红的，盛满焦虑。莫时气得大吼：“孽子！为了一个女人，丢尽莫家的脸！告诉他，要取消婚约，做梦！”他吼声中的颤抖莫太太听得出。那个时候，清朗完全一副失心疯的样子，铁打的人也挺不住，如果不是查到了春雪乘机的记录，他真的可能疲惫而死。查到记录，消除了春雪遇害的猜想，清朗有些宽慰，紧接着飞去北京，打听消息、寻找、回来、再去。“疯了！鬼迷心窍！”莫时说。清朗的行为丝毫没动摇莫时的决定，反坚定了他的想法——那女人是狐狸精，别说不可能取消婚约，就算取消，也不许她进门！清朗听到这句话时没有一点反应，他们所说的对他而言完全是另一个世界的事，他不管，也不关心。他只要春雪的下落，仅此而已。如今总算如愿，谁料又出波折！莫太太擦擦眼角。她流泪倒不是因为着急，而是被儿子的执著感动，并对那个令阿朗魂牵梦萦的女人起了敌意。眼看清朗的情绪又有大的起伏，她不禁担忧，拜托陶谦多劝解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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