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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亦安拿本书卧倒在旁边榻上,一边翻书一边看小宝儿抹着满额细汗写字,心里笑得打跌,面上却静肃得很,活生生就是副宋先生盯着他们念书的样子。
他算了算日子,等过了年,他虚岁已经十六,小宝儿虚岁已经十三,咦,那还得再等等。
等就等吧,两年嘛,也就弹指一挥间。等回了府,先和母亲说把她收作自己房里的大丫鬟,以后一切都好说。方亦安放下书本,盯着屋顶,露出了一个坏坏的笑。
很快到了年下,在书院的日子终于结束了。方亦安和众同学哭天喊地拜别了宋先生,带着小宝儿一起,敲开了方府的大门。
作者有话要说: 宋先生:方亦安,你的圣贤书都读到哪去了?整日里教给小宝儿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方亦安:嘿嘿嘿。
小宝儿:嘿嘿嘿。
宋先生:真是孺子不可教也!
方亦安:不敢当。做人还是要谦虚哒。
小宝儿:不敢当。做人还是要谦虚哒。
另:小宝儿临摹的是方亦安花重金(并不)找来的东晋卫夫人卫铄的《古名姬贴》。
又另:昨天玄学蹭到了甜文标签第二页,总算我没白白秃了头。为了庆贺,请大家给个收藏叭。
☆、从书童变丫鬟
方亦安的车马还未行到方府门前,方夫人已经迎到了长街前,将他亲自扶下了车。
&ldo;娘!&rdo;
方亦安规规矩矩行了礼,方夫人拿帕子抹着眼泪,看着这个离家三年、如今个头已和她一般高的儿子,泣不成声。想当年,小亦安还是个孩子,还不到她肩膀高,怎地这么快,就长大了呢!
&ldo;儿啊,你知道这三年娘有多想你!&rdo;
方亦安眼眶微红,将母亲搀扶住:&ldo;娘,外头天寒,咱们进去说话吧。&rdo;
十二月末的天气格外寒冷,方府门前长街上却热闹非凡:长长的墙檐上挂满了朱红色的小灯笼,即使在白日里也点着灯烛。连门口两座石狮子的身上,也绕上了红绸。出来迎接小少爷的家仆站了一街,恭贺声奉承声不绝于耳,惹得外头好多闲人都想来看热闹。
方夫人由儿子搀扶着,骄傲地进了方府大门。方亦安发现母亲鬓边已有了些许白发,想是近些年太过想念他才生出的,一时心中有些难受。
&ldo;娘,儿子每个月寄来的家书,您都看了吗?&rdo;
&ldo;看啦看啦,一共三十八封,娘都好好收着呢。可惜你父亲总不让我回信。不过眼下你都回来了,他就是再生气,也该到头啦。&rdo;
小宝儿跟在后头,依然一身书童打扮,因此方夫人并没有注意到她。她听见这番对话,心里突地一跳。
方家老爷为了前些年的事儿大发雷霆,不仅将儿子撵出家门,还命家人连他的家书都不能回,也不准给他主动写信。每次小少爷写家书,她都觉得心疼又愧疚。
方亦安似乎感觉到了她的沮丧,在迈过二门时回头看了她一眼,意思是叫她安心。
小宝儿便安心了。
方府和前些年并无变化,那株玉兰树也依然好好地站在院子里,虽未开花,小宝儿还是觉得好亲切呀。
方亦安扶着方夫人坐在自己屋子正堂中:&ldo;娘,要不您先回去歇息吧,儿子也累了,晚些时候再去看您。&rdo;
方夫人本想与儿子多说说话,可见他的确面有倦色,也就罢了。吩咐采茯:&ldo;去叫小厨房上了火锅,送过来,给少爷去去寒。&rdo;
又吩咐采茯:&ldo;如今少爷身边没个得力的人,你暂且留下伺候少爷。&rdo;
采茯婉转一笑,答声是,一双眼睛便向方亦安送过眼波来。可是方亦安看也不看:&ldo;娘,不用,您忘了,我有书童啊。&rdo;
采茯面上有些尴尬。方夫人看了看面前站着傻笑的书奴墨奴:&ldo;算了,我看他们也不中用。你也大了,房里也该有个丫头服侍,怎能叫个小子天天在身边蹿来蹿去?&rdo;
方亦安咳了一声道:&ldo;娘,您言重了。儿子并无此意。这不,这个小书童是儿子用惯了的,一时换了旁人,儿子怕不习惯。&rdo;说罢向小宝儿使了个眼色。
小宝儿赶紧主动上前向方夫人施礼道:&ldo;夫人。&rdo;
方夫人眯起眼睛,打量了这个小书童一番,觉得他眉目甚是秀丽,正要夸时,采茯抢先说道:&ldo;这位就是小宝儿吧?夫人,您不记得了?当年小少爷就是因为她,才被老爷赶出去的。&rdo;
方夫人脸上的笑容僵住了,这才想起来,儿子走时,确实带走了一个女书童。便狠狠瞪了采茯一眼道:&ldo;原来是她!怪不得长得这样好!儿啊,你怎么还没把她撵出去?这样的祸害怎地又带回来了?&rdo;
方亦安笑道:&ldo;当年四皇子殿下亲口下的令,叫她做我的书童,娘,您忘了?儿子哪敢违抗四皇子的意思啊!&rdo;
方夫人拍着椅子扶手,叹息道:&ldo;儿啊,不是娘说你,你真是鬼迷心窍了。成日里带个祸害在身边,这叫人家怎么说?就算是四皇子,也断没有多管闲事的理。听娘的,快把她打发去了罢。你想要什么好人家的女孩儿没有?&rdo;
小宝儿在方夫人面前跪下了。方亦安也跟着跪下了。
&ldo;夫人,我不是祸害。请不要这样说我。&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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