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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免礼平身。以后都免了吧,你叫我老板,一准儿没好事儿。&rdo;
北方某地这贫嘴简直是个传染病,但凡待过几年的,几乎都能染上。陶然从出生到此刻都是个彻头彻尾的南方人,对这样的腔调还真是格外喜欢,当下就笑着扫了常铮一眼。
常铮被他看得整个人都不大好,赶紧喝了口酒掩饰。
大概是仗着一点酒意,这会儿的常铮跟白天相比,还真是截然不同。同一张脸,同一个人,但弦已经松下来了。他不再猜测每句话的言下之意,不再时刻准备着应对推门而入的客户,他拿掉了领带,衬衫扣子解开了领下第二颗。他开始谈笑自若,心神弛放。
他看上去,完全是行走的荷尔蒙。
谁来告诉他,老板开屏了,下属该如何是好。陶然避开视线,忽然发现自己的领带居然还在身上。
怪不得常铮要笑他了,是啊,什么饭吃完这么久了,领带都还在呢。
迎上对面依旧了然含笑的神情,陶然产生了一点微妙的报复心理:&ldo;你等的人怎么还没到?&rdo;
常铮无聊地晃着手里的杯子,似乎就想让冰块相互撞击,发出一点不那么无聊的声响:&ldo;是我早到了。你看,约了人就是不好,要是没约,随便找一个会快得多。&rdo;
&ldo;你多大的人了,还只看效率?&rdo;
常铮收起漫不经心,倒是挺认真地问:&ldo;那你说看什么。&rdo;
避重就轻,活到三十来岁,谁对这一套都驾轻就熟。陶然笑眯眯地扳回一局:&ldo;我哪儿知道你该看什么。只是你这个态度,恐怕要让我们设计师伤心了啊。&rdo;
常铮果然上钩:&ldo;你认识杜梁衡?&rdo;
&ldo;不算认识。一两年前了吧,有个朋友装修房子,用的是他们工作室,我陪着见过他一面。名字我记不得了,脸还认得出。&rdo;
沉默来得毫无预兆,本该轻松延续的话题就像泡进了酒里被常铮咽了,他奇怪地没再接话。
陶然正在仔细地卷起自己没处可放的领带,随着自己的动作,他慢慢意识到似乎是太安静了。常铮比平时低得多的声音,就在这时候响了起来。
&ldo;我不会说什么的,陶然。&rdo;
陶然神奇地抓住了他真正的意思,于是猛地抬头望进他眼里。
&ldo;你告诉我你认识杜梁衡,对你有什么收益呢。没有收益的事,你又为什么会做呢。你本来就不是这样的人,也不用因为我知道一些……或许你没打算让我知道的事情,就改变自己的为人。&rdo;
几乎是下意识地,陶然反击了他的词锋:&ldo;哦是么,你了解我的为人?&rdo;
&ldo;你的为人,你自己清楚。不要通过攻击对方,来杜绝所有被了解的可能性。我只是想告诉你,真的没必要。我什么都不会说,也不会评价你。我们还要共事,我希望你知道,我对你没有任何威胁。&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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