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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第1页）

静雪看他和同学聊天满脸谐趣的样子，感觉他像是调戏自己，忸怩的推开他，闪到一边继续看书。若晖打完电话之后侧过脸，在静雪脸颊上点了点，向她微笑。静雪凑到他身边，一本正经的问他：&ldo;晖晖，这句什么意思？&rdo;

她指着书上的某句话给若晖看，若晖一看，不禁失笑：&ldo;哈，你的中文进步很快嘛，都能看《诗经》了。于嗟阔兮，不我活兮。于嗟洵兮，不我信兮。意思是，两人分隔天涯，怕是再难有相见之日，想起当日海誓山盟的誓言，担心不能实现。&rdo;

他看到这句诗的上半句：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心里柔情顿生。静雪听到下半句的解释竟那样凄凉，有点伤感。

&ldo;宝贝，下面这首诗更适合你。&rdo;若晖翻了几页，指给静雪看。&ldo;静女。&rdo;静雪念出声，细看那诗文。

静女其姝，俟我于城隅。爱而不见，搔首踟蹰。

静女其娈，贻我彤管。彤管有炜，说怿女美。

自牧归荑，洵美且异。匪女之为美，美人之贻。

&ldo;什么意思啊，你说给我听。&rdo;静雪看不明白诗文的意思，再次问若晖。若晖从她手里接过书，搂着她，讲解道：&ldo;有一个美丽的姑娘，约我在城里的一个角落相见。我到了约会地点，她却故意藏起来不见我，急得我抓耳挠腮。&rdo;

&ldo;为什么要在角落里约会？约会的时候为什么要躲起来？&rdo;静雪听到这里，不解的插话。若晖想了想：&ldo;捉迷藏，情人间的小情趣吧。中国古代民风淳朴，也比较保守，男女幽会常常要找僻静无人的地方，以免被好事者说三道四。&rdo;静雪这才点点头，继续听他解释诗文。

&ldo;这位姑娘文静美丽，她送我一根赤红糙，小糙闪烁着光彩，我为姑娘的美丽而倾倒。放牧归来，姑娘又送我一根洁白美丽的茅糙，我非常喜欢，并不是因为茅糙有多美丽，是因为它是我心爱的姑娘所赠。&rdo;

静雪听着他的解释，有点发愣，半天才笑道：&ldo;中国的古人真有意思，送一根糙就那么高兴。哈哈……&rdo;若晖看她一眼，也笑了：&ldo;那当然了，就像那时你送给我的鸢尾花，我就很喜欢，跟这诗里写的一样，因为是我心爱的人送我的，所以放在宿舍的花瓶里，花叶都烂了也舍不得扔。&rdo;静雪听了这话，心里很甜蜜。

&ldo;刚才我看了半天，也没看明白这书里的诗文是什么意思，你这么一解释，我就明白了。这书很有趣，我要拿回去看。&rdo;静雪从他手里把《诗经》拿过来继续看。&ldo;我不解释给你听，你能看明白么。&rdo;若晖故意哼哼。静雪瞥他一眼：&ldo;我可以问老师。&rdo;

&ldo;我给你当老师吧。&rdo;若晖饶有兴趣的逗她。&ldo;可以啊，你当我的老师就得有老师的样子，不能抱我也不能亲我。&rdo;静雪故意笑谑。&ldo;哎呀，这可不行，太痛苦了。你要是不让我抱不让我亲，我就浑身不自在，我不当你的老师了。&rdo;若晖故意拉长尾音，慢条斯理的说。

静雪看到他半眯着眼的怪模样，笑得开怀，依偎在他怀里继续看书，问他，听他解释。&ldo;你的学问真好，讲课比我们语文老师讲的还好听。&rdo;静雪敬佩的说。被女朋友用这么崇拜的眼神看着，若晖得意无比：&ldo;那当然，我当年高考的时候，语文几乎得了满分。&rdo;

&ldo;真的呀，你真厉害你真厉害，我听语文老师说，语文是高考里最难拿到满分的一门功课。&rdo;静雪打量着若晖，越看越觉得他聪明。

胸前隐隐有些痛感，静雪下意识的摸摸，觉得那里又痛又痒，难受的很。若晖注意到她这个动作，在她耳边悄声问：&ldo;我帮你揉揉吧。&rdo;说完，他轻轻握住，力道温柔的按摩着。

&ldo;晖晖，我不想上学了。&rdo;静雪忽然提起这个话题。若晖一愣：&ldo;为什么啊？&rdo;&ldo;功课太紧了，总是写不完的作业、没完没了的补课，三天两头测验，音乐课、体育课经常不给上，改成数学课、物理课，也没有时间玩。最最讨厌的是，非得穿校服，不让我穿别的。&rdo;静雪不满的报怨。她在法国上学时哪里受过这些约束。

若晖呵呵一笑，国内的学校不都这个样子么，尤其是高中，面临高考的压力，一切以高考为指挥棒，题海战术那是免不了的，什么素质教育，还差得远。跟静雪说这些，她也不会明白，只好哄她：&ldo;大家都这样，你就适应适应嘛。你才十七岁，不上学又能干什么？&rdo;

&ldo;十七岁的人可做的事情多了，我可以当街头艺术家，也可以去社区中心做义工，要么我去图书馆当管理员，或者去南美洲徒步旅行，为什么非得耗在学校里，学那些令人头痛的物理化学。&rdo;静雪想想道。若晖又是一笑，她这些想法虽然罗曼蒂克，却不切实际。当然，她有钱，所以她不用考虑将来工作的事。

&ldo;去南美洲徒步旅行是个不错的想法，不过不是现在，等你高中毕业了，可以去尝试。你可以不上大学，但是高中一定要读完。&rdo;若晖可不赞成静雪小小年纪就辍学。

&ldo;为什么？&rdo;静雪眉头一皱，继续阐述她的观点：&ldo;我不觉得读高中对我来说有什么意义。整天呆在学校里像个书呆子，我会疯的，我以前……&rdo;她说到这里忽然顿住，像是想到什么可怕的事情，没有再继续往下说。

&ldo;以前什么？&rdo;若晖不解的追问。静雪深吸一口气，恢复镇定：&ldo;我以前生病的时候在医院住了两年，那时候我就很想去旅行，可是医生不让我离开医院。&rdo;若晖见她情绪有些低落，不忍令她失望，许诺道：&ldo;等我拿到硕士学位，陪你去南美旅行，但是你要答应我，把高中念完。&rdo;

静雪白了他一眼，忽然用很标准的普通话揶揄他：&ldo;你跟我爸爸似地，管得忒宽。&rdo;若晖听她语气幽怨，语调却很滑稽，笑道：&ldo;乖乖，你这句跟谁学的，还挺地道。&rdo;&ldo;我同桌，她经常说这句话。&rdo;静雪板着俏脸。

若晖疼爱的摸摸她头发：&ldo;我不是要管你，而是对你以后的人生负责。我觉得，人不能活得太散漫，事事随心所欲，反而会把日子过得乏味。张弛有度，你才会感觉到人生起起落落的精彩，总是松散，永远体会不到巅峰的乐趣。&rdo;&ldo;那你体会到巅峰的乐趣了吗？&rdo;静雪反问。

&ldo;有。从小到大不同时期有不同的巅峰，我是个追求完美的人，凡事都要做到最好。读书的时候，我是最好的学生，将来，我也要当最好的医生。&rdo;若晖的视线落在窗帘外的天空，他对人生一直有规划，就算是按部就班，他对自己也从不放松。

完美主义者！静雪心中默念，见他出神，向他眨着眼睛：&ldo;亲、爱的，我是你的乐趣吗？&rdo;&ldo;亲、爱、的，这三个字要一起说，不是亲、爱的，这样听起来很怪。&rdo;若晖指出她发音的错误。&ldo;去你妈的，就你事儿多。&rdo;静雪忽然骂了一句。

若晖有点愣，静雪哈哈大笑：&ldo;这也是我同桌常说的一句话。&rdo;若晖这才笑着搂住她：&ldo;学会骂人了，好的不学学坏的，可别学国骂。&rdo;

&ldo;我刚才问你的，你还没回答我呢。我是你的乐趣吗？&rdo;静雪紧抓着这个问题。若晖想了想：&ldo;你啊……你是……是让我最幸福的乐趣。比起我在实验室里研究那些人体组织和细胞病变，研究你更好玩儿。&rdo;静雪没好气的在他胳膊上一拧：&ldo;你要研究我的基因序列吗？&rdo;

若晖笑着摇头，亲她：&ldo;我不研究那个，我只研究你为什么这么可爱，我那时一见到你就喜欢极了。&rdo;静雪这才满意，得意的笑：&ldo;我知道。那天在舅舅家遇见你，你在饭桌上总是看我，我就知道你对我不安好心。&rdo;她回想起当时的情形，仍是觉得好笑。

&ldo;你知道我不安好心还让我带你去吃饭？&rdo;若晖狡狯的捏捏静雪的脸。&ldo;我肚子饿，没办法，只好相信你一次。你知道我是什么时候真的爱上你的么，不是你在葫芦上刻我的名字，而是你在迪厅火灾时带我从安全通道逃出去，我觉得很温暖。&rdo;静雪由衷的说。之前她只是喜欢他，在那时，才是真的爱。

&ldo;哦，那我得感谢火灾。&rdo;若晖调侃的说，从床上坐起来，走到墙角去打鼓。他打得很卖力，节奏感极强，陶醉其中、自得其乐。静雪胳膊向后撑在床边坐着，看着他认真而沉迷的样子，视线久久不愿离开。在那一刻，她强烈的感觉到，他就是她的人生、她的梦想、她的幸福。

&ldo;我同桌想见见你。&rdo;静雪等若晖把鼓槌放回去，抱着他胳膊，仰望着他。&ldo;好啊，我也想见见她，让她不要教你骂人的话。&rdo;若晖怜爱的在静雪小鼻子上一刮。&ldo;她叫罗点点，她喜欢看漫画书，经常在书本上画大眼睛公主穿蓬蓬裙，所以我给她起了个法文名字叫洛丽塔。&rdo;静雪灿烂的笑着，像是在说一件有趣的事。

&ldo;洛丽塔，这名字不错，和罗点点一样有趣。你俩啊，就是一对小萝莉。&rdo;若晖拍了下静雪脸颊。&ldo;你是怪蜀黍，你欺负我。&rdo;静雪撅着小嘴。&ldo;那以后还让不让我欺负你呢？&rdo;他笑着顶住她额头，声音轻的只有她能听到。静雪只是笑，不说话。&ldo;说，还要不要？&rdo;他非让她说出来不可。&ldo;要的。&rdo;她低着头像蚊子一样哼哼着。他见她害羞，也就不再逗她。

作者有话要说：完美主义者……叹

新年旧梦意难平

年初一，若晖一大早就到曾家接静雪。走到她房间门口，他敲敲门。&ldo;进来吧，门没锁。&rdo;静雪坐在梳妆台前精心的化妆。若晖推门进来，看到她的样子，惊讶极了。

她穿了一件大红色绣金线梅花的绸缎唐装背心，衣领和下摆都滚了毛茸茸的白边，长发梳成两个抓鬏，可爱的样子像旧时年画上的娃娃。她回头看他，微微一笑：&ldo;好不好看？&rdo;&ldo;姽婳了，很可爱。&rdo;他走过去摸摸她脸蛋儿。

&ldo;以前每年过年的时候，我妈妈都会买一件唐装给我穿，还把我的头发梳成这样。我不大会梳这个发型，费了半天工夫才扎起来。&rdo;静雪摸摸耳边的发鬏，甜甜的笑。他要带她回家过年，她当然要投裴家人所好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她知道中国人最重视春节，偏爱喜庆的红色，因此她特意选了这样一套衣服。

若晖俯下身饶有兴趣的看着她，调侃道：&ldo;这抓鬏儿上再系上红绳，就像电视里的小丫鬟和小书童一样。&rdo;她的小脸雪白，明眸皓齿间带着异国风情，可是这样的衣服映衬下，又极其协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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