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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休王与三城王都是今年才得封的,他们获封之时,秀王还在京城,但已经确定了就藩汝宁府。因日后要做邻居,少不得在京城的时候就打点了一份礼物送来。这在朝廷的允许范围之内,不算&ldo;内藩勾结&rdo;。
因此,柳娘手上拿到四份礼单就显得不奇怪了。唐王府、舞阳王府、承休王府、三城王府各送了一份礼,个个都说自己代表唐王府。
唐王府还真是个修罗场呢!柳娘庆幸,自己多亏做了秀王妃,不然落到唐王府里岂不可怜。
周王府送来的例礼,中规中矩,把恭贺秀王府就藩和恭贺柳娘产子的贺礼合在一起,送的东西十分实用,还带来了周王的亲笔书信。信中尊尊教诲&ldo;百行孝悌为先、万事仁善为重,斥身外物欲,信天信地、信万物有灵、因果必报。&rdo;言语诚恳,犹如以为老者长辈循循善诱。还送来了许多珍贵药物,周王性喜中药,&ldo;好方剂&rdo;,在封地开设药局,免费供贫寒人家看病,在全国都是典范。周王府的年礼福嬷嬷就能照常例回礼。
难的是唐王府,柳娘看着礼单发呆,唐王府主事人应该是继妃焦氏,送来的年礼有许多女子所用的丝绸、首饰。舞阳王府的礼处处标榜&ldo;正统&rdo;,衣料不送偏色,器具不用次之。承休王府的礼物和唐王府一脉相承,送的都是秀王和她马上就能用得着的,很实用。只有三城王府的年礼透着一股书香气,有很多古籍书画、名墨名砚。
该如何回礼才能体现秀王府的立场,对于唐王系王位争夺,秀王能有什么立场?不过站在干案上看火烧,事不关己罢了。
柳娘头疼,又不知里面是不是有自己没看出来的隐喻或者自己不知道的关系。一孕傻三年,精力不足还真要命,柳娘问道:&ldo;唐王府送礼的事情与王爷报备过了吗?&rdo;
&ldo;回王妃,王爷吩咐一切听王妃指示。&rdo;
得,这已经不是自己第一回&ldo;指示&rdo;了。柳娘再问:&ldo;那尚先生知道吗?&rdo;
&ldo;唐王府典薄来拜见的时候,尚先生就在一旁。&rdo;
&ldo;那尚先生可有谏言?&rdo;
&ldo;未曾听说。&rdo;
柳娘沉吟半响,道:&ldo;我先拟个礼单,你送给尚先生看过之后再送出去。&rdo;
柳娘挥笔而就,让福嬷嬷下去办理。
小芬服侍柳娘躺下,劝道:&ldo;奴婢不懂什么礼不礼的,只知道什么礼都没王妃的身子重要。王妃还在月内,用笔伤眼呢!&rdo;
&ldo;芬姐姐说的是,王妃好生养着,明年再给小世子添个弟弟才好呢。&rdo;小芳也跟着附和。
&ldo;一天到晚躺在床上,身子都僵了。你们扶我起来,半躺着就是,这姿势也方便排尽恶露。我吩咐每日开窗半个时辰可有做到,我待会儿去里间更衣,你们抓紧时间通风。&rdo;柳娘笑道。这时候的风俗是不能见风着凉,柳娘理解她们的顾忌。可若是不通风,屋子里熏香味混着血腥味,乍一进来,恶心得人想吐。
柳娘坐月子的屋子也是三间联排,可以轮换通风,待重新烧暖房间之后,柳娘再行进入。王府能够维持如此奢靡的生活,这是几辈子未曾有过的享受。
第64章想守寡
柳娘忙着处理与藩王的关系,又在月内修养,等到她出月子的时候,秀王就给了她一个大好消息‐‐迎四姓女入府!
柳娘必须收回前言,做秀王妃也没什么好的,她宁愿去唐王府挣扎,也比跟个傻子强吧,正常人才能料到正常人的脑回路。
&ldo;王爷这是何意?尚先生也同意吗?&rdo;柳娘长眉一挑,严肃问道。
&ldo;这等美事先生为何不同意?&rdo;秀王得意洋洋道:&ldo;你们都白担心了,本王出府巡视田庄,遇上了陈、林、黄三家的人,他们各愿意献上良田百倾,这还不够诚意?相比之下郑家就太小气了,居然还要银子!&rdo;
柳娘勃然大怒,&ldo;王爷慎言!朝廷严令,禁止藩王侵占民田。郑家奉上田产,只收一半的价钱,是郑家考虑周详,既给了王府颜面,又不违律法。其他三家做的是什么,这是给王爷硬生生造出一个把柄,若是日后三家状告王爷侵占民田,王爷如何辩白!&rdo;
&ldo;是他们送给本王的!&rdo;秀王不服气道。
&ldo;是他们送的,他们知道,王爷知道,我也知道,可光这些人知道有什么用?朝廷信不信,钦差信不信,谁会平白无故大量奉送田产,这不合常理!一查下来,只能是王爷逼迫的!&rdo;柳娘把桌上器具全都扫到地下,吓得秀王跌坐在椅子上起不来。&ldo;他们这是想逼死王爷吗?什么巡视偶遇,都是谁?&rdo;
&ldo;陈家长子陈……&rdo;
&ldo;砰!&rdo;柳娘又是一拳捶在桌子上,&ldo;不过一个白身,居然敢代表陈家和王爷说话!陈家家主呢!他为什么不出现?王爷,您别骗了,你想想,若是你与其他王府相交,难道和你说话的会是王府世子或者王府长史吗?必须是王爷本人!你这般接下了三家的好意,让人看轻不说,殊不知这是□□呢!如此行事,王府尊严何在,皇家天威何在!&rdo;
&ldo;可……可,我已经答应人家了啊。&rdo;秀王缩在椅子上嘟囔道。
柳娘恨铁不成钢,着人去叫尚云过来。
柳娘揉着眉心道:&ldo;先生已经知道王爷答应三家女子入府的事情了吧?&rdo;
&ldo;臣知,恕臣直言,王爷此行欠妥。&rdo;尚云也皱眉啊,他为了回报高家的恩情,宁愿屈身王府,可不代表他愿意辅佐一个没脑子的藩王。以往在京城不需秀王拿主意,也没看出他的毛病。秀王这样&ldo;天真不懂事&rdo;下去,秀王府迟早获罪除爵。甭以为当地士绅是好惹的,从开国至今,已经有十多位藩王因地方事除爵了。
&ldo;先生,你怎么也站在她那边啊!&rdo;秀王还瑟缩得躲在一旁,不满抱怨道。
&ldo;王爷,非臣站在谁一边,而是此事的确欠妥。&rdo;尚云又行了一礼,问道:&ldo;今日与王爷见面的是那些人?王爷除了答应三家女子入府之外,可还有答应其他事情。三家承诺给王府的田地,王爷已经拿到地契了吗?&rdo;
&ldo;都是各家长子,地契已经收了,在高明那儿。除此之外,本王再没答应什么了。&rdo;秀王焉巴巴答道。
&ldo;传高明!&rdo;柳娘吩咐下去,高明马上就过来了,事实上他早就准备好了,高明是秀王的贴身太监,他比秀王更明白此事重大。
高明过来,马上奉上地契,跪在下首不说话。
柳娘接过一看,道:&ldo;是红契,要到官府留档才生效,王爷还没派人去吧?&rdo;
&ldo;没有。&rdo;秀王的语气都带着鼻音了。
&ldo;派长史把地契送到知府衙门,问三家一个行贿之罪,问一问三家的家主,是他们长子擅自行动,还是三家家主的意思?贿赂藩王,他们意欲何为?王爷也请上一道表章,把汝宁府的事情和陛下说一说才行,士绅狡诈,官员无为,下面的这些乱况也不能瞒着陛下!&rdo;柳娘气不打一处来,三家明显看出了秀王外强中干,这才派长子在路上拦截呢,不一口气打压他们的嚣张气焰,日后秀王府如何在汝宁府立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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