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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市北码头有一家饭馆,很小,而且没有招牌,只在半夜十一点到凌晨一点之间营业两个小时。莫说外地人,就是居住在周围的老苏市人也很少有人知道这家小饭馆的存在。至于小饭馆存在了多少个年头,就更没人知道了。
大雷开着那辆看上去比他年纪还大的破车,带着夏晨和许白二人。
一路抛锚了七、八次,才终于在小饭馆关门前赶到。
“卫叔,来三碗面!”
大雷对坐在门口打盹的老板叫了一声,笑哈哈的带着夏晨直接坐在门口桌子旁。
卫叔瞥了大雷一眼,起身就去做饭。
卫叔看上去就像一个活在上个世纪的普通农家汉,脸上、手上都有风霜留下的痕迹,连衣服都是很老的款式,而且已经洗得发白。
“卫叔的面可不是一般人能吃到的。”
大雷说着,差点喷出口水来,他小心翼翼的看向饭馆里忙碌的身影,低声道:“按照老规矩,有新夜游人加入时,他就会亲自煮上一次面。嘿嘿,今晚沾你的光了。”
夏晨没有说话,好奇打量着这间并不起眼的小饭馆。
典型的苏市老房子,高脊黑瓦白墙,正门上方挂着一盏铁皮罩的钨丝老灯泡,昏黄的灯光看上去并不觉得暖,反而有种令人心慌的感觉。店面很小,只够摆下两张桌子。桌子和椅子都很老,跟灵方山守墓人屋内的桌椅差不多,桌上摆放的也是陶壶套碗。
灯光,老屋,旧桌凳,以及陶壶套碗,让他有种穿越回上世纪八十年代的错觉。
坐在旁边的许白很沉默,自从来到小饭馆后,他就老老实实坐着,视线也不敢随意移动,发呆似得只盯着面前的三寸桌面。
“吃吧!”
卫叔端来两碗面,一碗放在夏晨面前,一碗扔在大雷手里,而后看着一语不发的许白:“你不想跟我说点什么吗?”
许白低着头,一句话都不敢说。
卫叔叹了口气,而后看向刚刚拿起筷子的夏晨,问:“夜游人都是自愿的,你心里若是不愿意,吃完这碗面就回去吧!”
许白猛地抬起头,不甘的看着卫叔。
大雷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大口的吃着面条,但一点声音都没有。
夏晨放下了筷子,沉默的看着碗里的面条,良久后才抬头看向站在面前的卫叔,淡淡说道:“没有什么愿意不愿意的。”
说完,夏晨拿起筷子搅了搅面条,大口吃起来。
卫叔微微眯起眼睛,盯着低头吃面的夏晨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说:“吃完别急着走。”
子夜将过,一切都那么安静。
“卫叔之前并不知道我威胁你加入夜游人,所以才把桑树枝交给我。”
许白咽了咽口水,瞪了大雷一眼,而后转头看向夏晨,说:“夜游人有夜游人的规矩,破坏了规矩就要受到惩罚。”
夏晨一语不发,依旧不紧不慢的吃着面。
沉默,却是他最大的态度。
许白嘴角扬起,扯出一个毫不在乎的笑容,说:“既然你答应做夜游人,那么你已经有资格决定如何惩罚我。”
夏晨细嚼慢咽吃完最后一根面条,缓缓放下筷子,这才抬头看向许白。
“最严厉的惩罚是什么?”
大雷脸色顿时大变,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许白一愣,而后马上笑开了,他一眨不眨的盯着夏晨的眼睛,说——
“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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