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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第1页）

这一天，小凡竟是异常的刁蛮任性，八阿哥也一反常态的针锋相对，阖府的人都战战兢兢，惟恐触到那两个火药桶，到得晚上终于爆发了。

八阿哥怒道：&ldo;我知道，你就要回你的神仙洞府，我这凡夫俗子是不在你眼里了。&rdo;

小凡呆住：&ldo;你，你怎么知道?&rdo;

&ldo;我怎么知道?你准备让我什么时候知道?到你不见了踪影么?&rdo;八阿哥愤怒之极。

&ldo;不是的&rdo;小凡摇头，眼泪已流下来：&ldo;我只是没想好怎么说。&rdo;

&ldo;所以你今天弄出这么多事?你现在该想好了吧?&rdo;八阿哥冷声说，硬起心肠不去看那泪。

小凡哽咽着：&ldo;我是想让你讨厌我，这样我走了你就不会太难受了，可是&rdo;小凡抱住八阿哥&ldo;看你发脾气，我好难受?&rdo;

八阿哥看到她的难过，再也愤怒不下去，软下语调：&ldo;以前也不是没发过，怎不见你难过?&rdo;

&ldo;以前你再骂我，我知道你心里是疼我的，不像今天，那冷从心里透出来。冷得我心痛得想死掉。&rdo;

&ldo;小孩子说什么死不死的。&rdo;八阿哥斥她。

小凡却笑了，眼里仍噙着泪，让那笑里带了酸楚的味道：&ldo;现在我才感到你仍是疼我的羽人哥哥。&rdo;

八阿哥抬手抹去她的泪：&ldo;怎不叫我名字了?&rdo;小凡低低唤：&ldo;胤禩&rdo;较之昨晚一人独闻，两人相对时唤着名字竟是异样的亲蜜，小凡脸红了，泪珠却仍不断的落下。

八阿哥心中也似甜还苦，将小凡的脸按向肩窝：&ldo;这泪怎么止不住了，肩膀借你吧。&rdo;一边竭力将心中的翻腾抑下去。

两人静静抱一会儿，八阿哥轻声问：&ldo;不能留下么?&rdo;小凡仍伏在他肩上，声音闷闷传出：&ldo;对不起，那边我有父母亲朋，这边却只得一个你。&rdo;

&ldo;皇阿玛，九弟十弟他们不是都对你很好。&rdo;&ldo;可他们都不是我亲人，只说今天我让你跟我走，你可舍得下他们?&rdo;

是啊，可舍得下?八阿哥张口，那句&ldo;舍得&rdo;终是说不出，只问&ldo;那你几时走?&rdo;

&ldo;还有半个月。&rdo;&ldo;这么快?唉，那这半个月不许再跟我闹别扭。&rdo;

&ldo;好，我们要甜甜蜜蜜，总记得现在的样子，想起来也要笑着。&rdo;&ldo;唉～&rdo;

10各自天涯

走得最急的总是最美的时光。

半个月里，两人推了所有的应酬，除开公事，两人恨不能一秒掰成两半在一块儿。八阿哥极尽温柔，好似要把一生的温柔都赊尽，小凡也乖顺异常。外人看来甜蜜无比，只有他们自己知道有多少是强颜欢笑。

小凡轻笑：&ldo;胤禩，还记得初来时，你总把喜怒哀乐藏着，我总不信你只比我大几个月，后来才知道你也会发怒的。&rdo;&ldo;还不都是你逼的，以往别人都说我老成持重。&rdo;八阿哥涩声说。

小凡抚平他的眉头：&ldo;以后我不在，没人让你生气，你也不要什么都藏在心里，我不愿你活的那么累。&rdo;八阿哥抱紧她：&ldo;那就别走。&rdo;

小凡低叹：&ldo;只这样我应不了你，看你难过，我只希望你快忘了我，可想到你会忘了我，会去抱别人，我又要恨你，只愿你一辈子记着我，只爱着我，你说，我是不是很坏?&rdo;

八阿哥心中百转千回，却只得一句：&ldo;恨君不似江楼月&rdo;

其间小凡去宫里跟康熙道别，康熙问：&ldo;非走不可么?你和老八，唉，你忍他伤心?&rdo;小凡强笑：&ldo;我只愿做他的床前明月光，而不要成他衣领上的白米粒。&rdo;康熙不解，小凡将白玫瑰红玫瑰论又解说给他听，康熙叹息：&ldo;你们那里的人都似你一般么?&rdo;小凡答：&ldo;我只是其中最最平凡的一个。&rdo;康熙无限神往，问：&ldo;你师傅会来接你?&rdo;小凡知他记挂着金大师，只得言语搪塞：&ldo;师傅说仙凡不同路，硬要交互只怕会损皇上的福泽。&rdo;康熙怅然。小凡泪眼婆娑：&ldo;康师傅，我会想你的。&rdo;康熙也很伤感：&ldo;哪日云头路过，不妨再跌下来坐坐。&rdo;依依惜别。

又与几个阿哥道别，说是要回家，那几个自然挽留不舍，但不知底细，只道还有再见的机会，倒不是太伤感。

又殷殷叮咛李文德：&ldo;姐姐要回家了，以后你跟着八爷，好好念书，好好习武，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你的性子象我，只怕也做不得官，只按着心意来吧。我走后，八爷要难过，你帮我劝劝他，多逗逗他，别让他憋在心里&iddot;&iddot;&iddot;&rdo;说到此处哽咽不能言。那小子只是哭喊：&ldo;姐姐别走，要走带了我去。&rdo;小凡忍了多日的离愁终于隐忍不住，两人抱头痛哭。

门外八阿哥只听得心碎神伤，待要进去，竟迈不得步，颓然转身。

终于到了离别的一天，小凡送八阿哥出门，含泪笑着说：&ldo;好好睡一觉，明天醒来只当做了个梦。&rdo;八阿哥紧抱着：&ldo;我唯愿常睡不愿醒。&rdo;

终得分开，八阿哥痴立庭中，直至天明，推门进去，人影已杳，却留一室来过的痕迹。八阿哥捂眼呆坐，往日的点点甜蜜在在化做利刃，一刀一刀在心底划出伤痕，水痕从指缝溢出，却是无声。

人是岭头云，聚散天谁管。君似孤云何处归，我似离群雁。

两年后，八阿哥经康熙指婚，就娶了嫣翠，果如小凡当日所预言的，性子骄悍，妒心极强，只是八阿哥并不在意，能伤你的向来只有你爱的，对你不在意的，她再做什么，也只当是看戏。

后来又纳了两房妾，只因一个眉目似小凡，另一个笑声象小凡。可再相似终不是那个人，八阿哥待明白这一点，就不再试图抓住些什么。嫣翠只以为他惧了自己的哭闹。

再之后，他卷入夺嫡的风浪中，小凡就渐渐被锁进心底深处，不再触碰，只因一碰就是锥心的痛，他的生活已有太多要承受。

去时还懵懂，归来却只道，天凉好个秋。

却说小凡回到现代，作了交接，环顾四周，过去的几个月竟似春梦了无痕，连触景生情都不能。历超告诉她，她考上了省重点，已开学四个月，帮她办了病假，父母追问多次，都支吾过去了，回家别穿帮云云。历超又说：&ldo;不然别上了，这次你表现很好，上面想留你，干脆直接工作吧。&rdo;小凡摇头：&ldo;若我哪天改主意了，又何以为生?&rdo;历超就惊叫：&ldo;小凡，你去古代几个月，怎么说话也古香古色了?&rdo;小凡怔住，原来还是留下了痕迹。

回到家，父母免不了抱怨出门象丢掉，回家象捡到，忙不迭的给她做好吃的。小凡看父母为她忙碌，虽抱怨，却是如释重负，眉眼里都透着高兴，一向内向的弟弟都露出了兴奋，只觉自己回来对了。那个人想必会原谅吧。想着眼泪又涌上，妈妈倒急了：&ldo;才说你两句，你就这样，你知道这几个月我们多心焦吗?&rdo;说着眼圈也红了。小凡忙抱住妈妈说：&ldo;对不起。&rdo;饭后抢着洗碗，妈妈赶她出厨房，说：&ldo;算了，有这心我就知足了。&rdo;心里却欣慰，孩子终于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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