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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第1页）

第88章夜话

苏伏见她没有多说的意思，也就没有再多问。

&ldo;我今晚验尸会不会惹上麻烦？&rdo;冉颜并不确定，她的事情近来在苏州城传得沸沸扬扬，虽然没有传她的验尸技术如何，但很容易便让人联想到一起去了。如果对方是普通人家，或可不放在心上，可看着那些人的架势，便知不是能够轻易惹的。

苏伏淡淡道：&ldo;只要你没有把柄落在他手上，他不会对你如何。&rdo;

冉颜深深地看了苏伏一眼，心里怀疑，他是不是有什么把柄落在那个人手里？

冉颜的问题都很有分寸，看起来很犀利，但事实上并未刺探太多东西，因此苏伏不曾产生多少排斥感。

鸡已经烤熟，两个人默默地面对面，各自用匕首切着鸡肉，冉颜有强迫症一样，拿到一个&ldo;尸体&rdo;，她便会下意识的琢磨，怎样才能最完美地把骨头分离出来而造成的切口最小。

这并不是所有法医的习惯，但尸体到了冉颜的手里，她在透彻剖析的前提下，会尽量把尸体保存至最清洁完整的状态。

苏伏看似在认真地吃东西，其实一直关注着冉颜的动作，但他不是一个八卦的人，即便心有疑惑，也不会多问一句。

静静地用完夜宵，苏伏起身送冉颜回去。

卸下全副武装的他，便如一个普通的俊俏郎君一般，垂着眼眸，静静地走在她身边，帮她拎着工具箱，月光深邃的五官刻画的魅惑丛生。冉颜目光在他身上流连，心中暗暗为无法欣赏这具身体而惋惜。

苏伏一直注意着这个看似柔弱的娘子，她每每都能让他惊讶，想起之前在旷野上，她拿着阔刀锯尸体肋骨时候的模样，如果不是事先知道，绝对想象不到这竟是个娘子。

&ldo;你身上的伤如何？&rdo;冉颜记得苏伏腰部有伤，刚才居然还能还做那么剧烈的活动，也不知挣开没有。

&ldo;没有大碍。&rdo;对苏伏来说，只要不是致命伤，都没有什么大碍。

冉颜不相信，但苏伏既然说了，她也就不好再多过问，只微微颌首，而后接过箱子离开果林。

走至竹扉的时候，冉颜忽而顿住脚步，转头看向林子，树影婆娑里，那一袭白色中衣依旧矗立在原地，面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在冉颜回头的时候忽然僵住，旋即足尖一点，如风一般隐没在林子里。

冉颜眨了眨眼，她绝对没看错！苏伏笑了！即便只是一丝极细微，几乎不易察觉的，但那风华绝代的模样毫无预兆地闯入冉颜的眼幕，惊艳得她久久未曾回过神来。

人是视觉动物，有些人觉得过于关注外表的人肤浅，然而无论是谁，或多或少的都会有意识、无意识地对漂亮的人多几分宽容，尤其是漂亮到极致的。

站了片刻，冉颜才收回神思，进了院子。进入寝房的时候，冉颜才发现自己的身上还穿着苏伏的外袍，沉吟了一下，还是把它折起来放到一个隐秘的地方，否则恐怕又要像那盆血水一样解释不清。

没有热水，冉颜用井水仔细地擦拭了身体，洗头之后，才哆哆嗦嗦地钻进被子里，稍稍捂了一会，暖暖的感觉传遍全身。

这让她回忆起了从前，每个晚上都必须熬到身心疲惫才能入睡，她敢半夜一个人去停尸间，却不敢面对那些梦。

冉颜缩瑟的身体渐渐松开，屋里却照进了一丝火光。冉颜回过头，看邢娘正端着灯，挑开帘子进来，看见冉颜炯炯的眼神后，惊了一下，扶着心口道：&ldo;娘子怎么还没睡。&rdo;

&ldo;正要睡呢，您怎么来了。&rdo;冉颜拥被子坐起。

邢娘放下灯，从屏风上取了干的巾布帮冉颜绞头发，松了口气道：&ldo;老奴方才见娘子一个人在院子里舀水，还倒是中邪夜游呢！都说夜游的人不能惊扰，老奴也没敢惊动，见您进屋了，这才敢过来瞧瞧。娘子大半夜的洗什么头啊！怪吓人的。&rdo;

冉颜听邢娘口风，像是不知道她之前出去了，遂就转了话题道：&ldo;晚绿和小满醒了吗？&rdo;

邢娘一边绞着头发一边道：&ldo;晚绿睡觉实得很，喊都喊不醒，小满倒是醒了，老奴人老了，觉少，便让她继续睡了。&rdo;

冉颜嗯了一声，邢娘又继续絮叨，&ldo;娘子下回可莫要再用凉水洗头了，女人哪，身子娇得很，若是年轻时候落下病根，到老可有得罪受了。&rdo;

&ldo;下回不会了。&rdo;冉颜也明白这个道理，遂乖乖地顺着邢娘的话说。

冉颜的头发很长，要绞干还须得一会儿，便问邢娘道：&ldo;您白日可打听山下的事儿了？&rdo;

她明知道邢娘会打听的，这么问也只是想知道山下的情形如何而已。

邢娘未语先叹，&ldo;严家毕竟还是顾忌着冉氏颜面的，回了这一桩亲事，却又是定下了十五娘。&rdo;

&ldo;十五娘？跟严二郎？&rdo;冉颜挑眉，十五娘是三房的庶女，那样的身份地位，决然是配不上严家视为眼珠子的严二郎。

&ldo;是呢，只不过是妾，说是等正夫人过门之后便会将十五娘接过门。&rdo;邢娘撇了撇嘴道：&ldo;老奴琢磨，此事也不过是严家为了全冉氏的颜面，新妇还未过门，纳妾之事怎么能说定就定？严二郎将来必是要娶个出身高贵的世家嫡女，这样的娘子，怎么能受这等委屈。&rdo;

在唐朝，纳妾是要经过正妻同意才行，虽然律法上这么说，但大多时候正妻纵然不甘愿，也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不得不同意，可是这在正妻还未过门之前就定下妾的名分，着实对未来的夫人不尊重，两家都有些老人精，这件事情恐怕也彼此心知肚明。

十五娘冉美夕……冉颜回忆起那个有些木讷、胆怯，一直小心翼翼跟在十四娘身后的女孩，她的木讷胆怯之下却又显得不同一般的淡然，于是不禁问道：&ldo;十五娘是个什么样的人？&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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