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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第1页）

纪凛措手不及，瞳孔震颤，显而易见地慌神了，脱口而出：&ldo;冯队，我那天是去穆浩家了，因为那天是他生日，我想去送个礼物……&rdo;

&ldo;既然这样，为什么你看见穆浩和吴敏后就躲起来了?直到他们进屋之后才走?这是正常人去送礼的表现吗?&rdo;

纪凛艰涩道：&ldo;我……我是怕打扰他们……&rdo;

毫无说服力的辩词。

连沉默许久的彭德宇也长长地叹了声气，按着眉心，紧闭双眼，仿佛不愿面对：&ldo;那你7月8日凌晨，独自一人去怡情酒吧，又是去干什么?&rdo;

纪凛整个人一僵，彻底卡壳了。

围观半天的徐升瞠目结舌，已经弄懂了情况，却不敢出声打岔。

虞度秋跷着腿看热闹，若有所思。

&ldo;我和冯队也不想怀疑你，但我们现在不得不怀疑。&rdo;彭德宇像是突然苍老了十岁，声音也变得疲惫不堪，&ldo;如果背后主谋是你……那很多事都说得通了：你在穆浩家门口蹲点观察，接着杀了穆浩和吴敏，再是柏志明。&rdo;

&ldo;至于虞文承，只要他出现身体不适，前去就医，必定能从他胃里查出lsd，你就能以办案为由去他房里悄悄带走他的药瓶，抹去物证。可天有不测，他意外坠楼而亡，现场封锁，你没法带走药瓶，只好拿走剩余药片，或许是冲马桶了，然后将空瓶扔在他房里，以此制造出凶手或许没来到现场的可能性，增加破案难度。&rdo;

&ldo;然后你就开始以调查为由接近裴卓，让裴卓挑唆杜苓雅给虞度秋下毒，接着安排美国的绑架追杀，并将这一切推卸到裴家头上，恳请我批准搜查，好让你去裴家将你的凶器藏起来，再假装人赃并获。&rdo;

&ldo;最后便是黄汉翔事件。你监控着虞度秋，当然第一时间知道他去公司了。裴鸣之所以会来，或许不是黄汉翔通知的，而是你，所以始终查不到他联系裴鸣的证据。你审讯他的时候跟他约好了见面交易的地点，于是黄汉翔和你同时去了怡情酒吧，等他走后，你让人在监控死角抓住了他，他随后遇害，一般人可不会那么熟悉道路监控的死角。&rdo;

&ldo;等他死后，你拍下他的照片，趁着去平中检查设备的机会，将照片放在了后台换衣间，并移动了控制室的插座，同时制造出门锁被撬过的痕迹，让我们以为凶手是在你去检查设备前闯进去的，避免自己被怀疑……&rdo;

&ldo;虽然还有很多证据欠缺的地方，但目前你确实存在嫌疑，我和冯队商量之后，决定先听听你怎么说，原本我们都觉得你犯罪的概率很低，可你居然撒谎……这实在不能令我们信服。&rdo;

彭德宇说完这一长串话，嗓子已经有些哑了，保温杯就在面前，却没心思喝，干涩地缓缓道：&ldo;如果你觉得自己清白，就一五一十地说清楚，25日那天到底为什么偷偷摸摸地躲在穆浩家附近?8日那天又为什么戴着口罩帽子悄悄地去了怡情酒吧?以为没人认得出来吗?你的私服一共就那么几件，一周就能轮一遍。&rdo;

话音落下，满座寂静。

纪凛晒黑的肤色与褪尽血色的脸色重叠成了一层难看的青灰，像一具僵冷的尸体，难以瞑目地睁大着眼睛。

&ldo;……我有什么理由杀穆浩?&rdo;他讷讷道，&ldo;太可笑了……我怎么可能杀穆浩?&rdo;

彭德宇：&ldo;你办案也有些年数了，应该知道，有些时候，杀人是不需要理由的。何况……我听说，在公安大的时候，穆浩一直是第一名，你始终超不过他。市局去学校选人的时候，你很遗憾地落选了，穆浩却进了。&rdo;

言外之意，嫉妒令人走上不归路。

纪凛却没领会这层意思，仿佛他的字典里根本没出现过嫉妒这两个字，发白的嘴唇吐出不可思议的呢喃：&ldo;他第一怎么了，他是穆哥啊，他就该第一……&rdo;

&ldo;砰!&rdo;冯锦民重重拍上桌子，&ldo;你少在这儿顾左右而言他，回答我们的问题!&rdo;

纪凛被这声震得背影颤了颤，脑子似乎懵住了，呆滞地看着怒发冲冠的冯锦民，一句话也讲不出。

他不会对上级撒谎，但他也不能说实话。

&ldo;纪队，都到这份儿上了，还不说吗?&rdo;虞度秋突然出声。

纪凛慢慢攥紧拳头：&ldo;……你闭嘴。&rdo;

虞度秋听而不闻：&ldo;我实在同情你，你开不了口，我来替你说吧，你其实对穆浩‐‐&rdo;

&ldo;虞度秋!&rdo;纪凛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椅子腿摩擦过木地板，发出刺耳的哀鸣。他发红的双眼狠狠瞪着口无遮拦的男人，像一头穷途末路的困兽，硬装出顽强凶狠的样子，&ldo;穆哥或许还活着……你不要胡说。&rdo;

虞度秋怜悯地看着他：&ldo;全世界只有你还相信他也许活着，只有你还在乎他的未来前途，连他的父母都已经买好墓地安葬他了，你知道吗?&rdo;

&ldo;我知道，用不着你告诉我。&rdo;纪凛咬牙，&ldo;我的事，也用不着你管。&rdo;

虞度秋盯他半晌，深深地叹气：&ldo;我以为穆浩已经够傻了，没想到还有人比他更傻。&rdo;

这时，他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虞度秋看了眼，随即起身：&ldo;抱歉，我这人比较叛逆，别人求我帮忙我未必帮，但别人不要我帮，我偏要让他低下骄傲的头颅，舍弃无用的自尊，心悦诚服地感谢我。&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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