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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第1页）

&ldo;鼻子李&rdo;为何叫&ldo;小孟尝&rdo;？原来李瑞东不仅为人忠厚，讲义气，武艺高强，还精通医术，常为邻里看病，不取分文。他家资雄厚，极好布施。凡落魄的武林中人投奔他，他一概收留，家中常有食客数十人，所以江湖上又称他&ldo;小孟尝&rdo;，与战国时期齐国孟尝君媲美。

李瑞东道：&ldo;二位好汉，快随我来！&rdo;说着，拉着二人迤逶来到一个去处，只见是一个五彩缤纷的楼阁，琼阁仙糙，怪石嵯峨，竹影摇曳，奇花纷缀，上书&ldo;东暖阁&rdo;三字，阁内传出袅袅琴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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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暖阁内珍妃指津　源顺镖局英雄聚义（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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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瑞东带张三和王五推开阁门，只见有个美丽的贵妃正坐在榻上弹古琴。她的钗环虽已卸去，却还鬓边簪着一朵鲜红的宝石珠花，衬着耳朵上的两颗碧玉镶就的绿宝石耳坠。更显得红娇绿嫩，艳丽无比。白皙的脸蛋上有一双微蹙的纤秀的眉毛和一双脉脉含情的秋眸。她就是光绪帝的宠妃珍妃。珍妃见李瑞东领着两个陌生男人进来，大吃一惊，急忙放下古琴。李瑞东道：&ldo;这二位是我的朋友，一个是醉鬼张三，一个是大刀王五，都是武林豪杰，王五先生是谭嗣同先生生前的好友，他们刺杀老佛爷，现正被追捕……&rdo;

这时，外面人声鼎沸，火把熊熊。

珍妃沉吟一会儿，道：&ldo;你们快随我来。&rdo;说着引二人来到阁后一口井前，珍妃道：&ldo;这是一口常年不用的枯井，里面有一条暗道，能通到煤山，你们到煤山后再想法脱身……&rdo;王五和张三不由分说，分别跳下，沿着井壁匍行十尺，果然见有个两尺长的洞口。钻进洞口，漆黑一团，只有cháo湿的水滴声。二人只管拣道而行，行了约有一里，见上面隐约有光亮，拨开野糙一瞧，也是一口井，下面深不可测，有涓涓水声。二人沿着井壁攀援而上，上来后才知已到煤山脚下。原来这个暗道是光绪帝乘慈禧在颐和园养息之时，派人秘密挖的，以防不测，没想袁世凯告密，慈禧来的突兀，没有派上用场，这一番倒是救了张三和王五。

张三和王五见附近没有禁卫，便往东摸来。煤山以叫景山，明代叫万岁山，到了清代才改名景山，据说山下曾经堆过煤，因此又有煤山之称。远在13世纪中叶，这里曾是元代皇帝的御苑，建有金殿花亭，又有四地八顷。元代皇帝曾在这里耕稼种植，而且装有水碾，引北海之水来浇灌花木。根据传说，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个星宿，各有部位，清宫北面是玄武之位，必须有山，明成祖朱棣便令人将挖掘紫禁城护城河的渣土堆积起来，成为大内的&ldo;镇山&rdo;。并把它放在纵贯城中轴线的顶端，取名&ldo;万岁&rdo;。清代顺治皇帝把它改名为景山；乾隆皇帝又在山上分建了万春、周赏、富览、观妙、辑芳五亭，使景山致于完美。

张三和王五来到东墙下，只见东门口立着几个握刀持戟的禁卫，二人悄然攀上院墙，又悄然而下，来到街上。

二人来到大刀王五开办的源顺镖局时，只见镖局内烛火通明，院里黑匝匝的有三四十人。原来镖师们听说镖头王五深夜入宫行刺，都为王五捏了一把汗。这时，王五的妻子王章氏从人群里挤出来，上下打量了一番丈夫，急火火问道：&ldo;咋的了？&rdo;王五苦笑着摇了摇头。王五的一个弟子说：&ldo;师父没伤着就好。&rdo;王章氏疑惑地望着张三：&ldo;这位大兄弟是谁？好面生！&rdo;王五指着张三道：&ldo;这次多亏了他帮忙，他就是北京城里有名的&lso;醉鬼&rso;张三爷。&rdo;众镖师里有认得张三的，也不有认的张三的，不认识张三的想看个清楚，认识张三的因为方才没瞧清楚，反正个个伸长了脖子。王章氏道：&ldo;哟，敢情是张三爷驾到，来，快屋里坐，肚子逛荡了吧，我给你们下面条去！&rdo;说着，&ldo;蹬蹬蹬&rdo;地到灶房去了。王五叫道：&ldo;别忘了给张三爷弄点酒！

王五让镖师们回去歇息了，然后请张三来到正房，两个人盘着腿絮叨起来。这时，王章氏端着两大碗热气腾腾的面条走了进来：&ldo;大兄弟，趁势吃吧！&rdo;张三低头一瞧，这碗好大，足有半尺长。王章氏抹了抹脑门上的汗珠，道：&ldo;我再给你们烫两壶酒去！&rdo;说着，一撞门又出去了。

酒醉饭饱，张三没有回马家堡，一头倒在王五家西房的炕上睡着了。一觉醒来已是第二日傍晚，他下了炕，走出房门。王五的弟子二喜正倚着一只竹椅捏铁蛋玩，他见张三醒了，站起身来：&ldo;张三爷，师父让我伺候您。&rdo;&ldo;你师父呢？&rdo;张三问。&ldo;他中午出门去了。&rdo;

张三伸伸懒腰，踱出门来。这源顺镖局就在东珠市口西半壁街，黑底金字的&ldo;源顺号&rdo;字匾高悬门首，红绸子结成花披在匾上，门右上角有面镖旗，旗杆有十几米高，杏黄镖旗上绣着&ldo;源顺镖局&rdo;四个黑色大字。

这时，二喜也走了出来，他摸摸脑袋说：&ldo;张三爷，我们早就听说您的悬指功厉害，能不能让俺开开眼？&rdo;张三笑道：&ldo;你师父武功不在我之下。&rdo;二喜道：&ldo;各村有各村的高招，我也想学学您的功夫。&rdo;几个在门溜达的镖师也围了上来，他们凑上来道：&ldo;张三爷，就让我们开开眼吧。&rdo;张三道：&ldo;好，那我就班门弄斧了。&rdo;说着，将长烟袋掖在腰间，脱了小褂儿，啐了口唾沫，在手心上搓了搓，抬头望了望那&ldo;源顺镖局&rdo;的旗杆，一个倒立，窜到旗杆下面，一下下，倒爬旗杆至顶端，然后双手抓住杆头，全身平衡悬在空中……下面传出一片喝彩声。众人嚷道：&ldo;真是绝妙！&rdo;张三又倒立着往下爬，爬至五米处，一招&ldo;鹞子翻身&rdo;，平平稳稳落于地面，大气不喘一口，脸无异色。二喜问道：&ldo;张三爷，这叫什么功呀？&rdo;张三穿了小褂，点了一泡烟：&ldo;小子，这叫&lso;顺风扯旗&rso;。&rdo;二喜又问道：&ldo;这功夫怎么练呀？&rdo;张三磕打磕打烟灰：&ldo;这种功夫在手指和腰，你在墙壁高处钉一个木橛子，粗点儿的，每天站在墙下跳起来用手指捏住木橛子，要将身子悬起。隔几天就用刀把木橛子削去一块，一直削到最细程度，还能用手抓住，身体悬起，木橛不折，这功夫就练到家了？&rdo;说着，张三在二喜的肩头重重地拍了一下。

两个人又走进院子，张三指着大门道东侧上方的匾额问：&ldo;这块&lso;德容感化&rso;的大匾是谁送的？&rdo;二喜道：&ldo;师父在江湖闯荡多年，广交天下英雄，结识四海好汉，为源顺镖局立下几条规矩：一是押送银两多是重要镖车，由师父亲自走镖，师娘喊镖；在行镖时，师父多是凭机智将冲突善了，既使遇上强横之徒，也是以武功取胜，力求血不染刃，使对方心服口服，因此江湖上称师父是侠义之士。二是江湖朋友来访，只要提&lso;大刀王五&rso;，都要盛情款待，赠送盘缠，周济困难。三是年年冬施寒衣，夏施单衣，逢年过节时，亲套马车周济贫困百姓。这块&lso;德容感化&rso;的匾额就是附近的老百姓送的。&rdo;二喜又指着对面的一块匾额说：&ldo;这块&lso;义重解骖&rso;的匾额是江湖豪侠马三保胡致遁等人送的。那边挂的&lso;尚武&rso;和&lso;济贫&rso;两块匾额也是百姓们送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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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暖阁内珍妃指津　源顺镖局英雄聚义（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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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往院里走来，这源顺镖局非常齐整，灰瓦房砖漫地，二人穿过外柜房，沐浴礼拜院、马棚、内柜房、存镖房、镖师住房。路过后院时，只听有女子娇声唤道：&ldo;您就是张三爷吗？&rdo;张三回头一瞧，只见是个秀丽姑娘，风姿绰约，亭亭玉立。张三有点诧异，说道：&ldo;你找我有何事？&rdo;女子道：&ldo;我就是被您和梁爷救出来的于云娘，方才清宫里的尹大总管跑来告诉梁爷的徒弟李国泰说，梁爷的案子还挺棘手，一是杀的人太多，二是那赵六的家人往上面送了不少银两，刑部要将梁爷判死罪，李国泰虽然也送了不少银两，但是不太管事。&rdo;张三问：&ldo;李国泰在家吗？&rdo;于云娘道：&ldo;他方才又出去找门路了，尹爷说明日上午与你一起去刑部侍郎王金亭家，说王大人是个正直的官儿，他明儿一早派车来黄酒馆接您，方才我们到处找您，尹爷说昨晚上你与王五爷在一起，八成在这儿，我才找到您。&rdo;

这时，从院内走出一位中年壮汉，头缠白布，身穿杏黄长衫，手拿一柄湘扇，清瘦的脸闪着一双浓眉大眼。于云娘见到他，亲热地拉着他的手说：&ldo;爹，他就是梁爷的好朋友张三爷，我的救命恩人。&rdo;

原来这位壮汉就是宁夏银瓶拳大师于纪闻，他一月前来到北京源顺镖局来寻好友大刀王五，正值王五送谭嗣同灵枢未归，便宿在源顺镖局。王五返京见到于纪闻，自然高兴万分，二人叙个不休，各抒抱负，此时王五联络天下好汉，他请于纪闻也回宁夏联络回民同胞，共同举义。昨日，于云娘在黄酒馆的伙计伴同下来到源顺镖局，终于见到于纪闻，父女俩凄凄切切，各叙一番离愁别绪。

于纪闻请张三到后院屋里坐，又叫女儿取过火锅，几个人涮起羊肉，边涮边聊，话语甚是投机。二喜找来几坛山西汾酒，一忽儿，张三和于纪闻都喝得酩酊大醉。张三喝了足有一斤半汾酒，洒助人兴，话儿象炒豆般蹦出来。张三道：&ldo;于老弟，咱们猜个酒谜吧？&rdo;于纪闻打了一个哈欠：&ldo;猜几个响当当的人物！&rdo;张三举着酒杯，打了几个晃儿：&ldo;你先说五个，我猜，然后我再说五个，你猜！&rdo;于纪闻打了一个酒嗝：&ldo;好，你听着，粗中有细。&rdo;张三不假思索地说：&ldo;张飞！&rdo;于纪闻哈哈大笑：&ldo;不对，我该撞你脑门。&rdo;&ldo;怎么不对，张飞可不是粗中有细吗？他长坂坂上一声吼，吓得曹兵个个忧愁……&rdo;说着，他举着酒杯转了两个圈，唱起《甘露寺》乔玄公那段京剧清唱。于纪闻笑道：&ldo;是鲁智深，这才是真正的谜底。你再听着，寒来暑往……&rdo;张三答道：&ldo;时迁！&rdo;于纪闻点点头，又道：&ldo;寂寞开无主。&rdo;张三低头想了想，道：&ldo;你这是什么文词，我听不懂。&rdo;于纪闻道：&ldo;这是陆游的一句词，词牌叫卜算子，词名叫咏梅，谜底是花自芳。我再说一个，万水千山花满园。&rdo;&ldo;花茶。&rdo;&ldo;桂林山水甲天下。&rdo;张三搔了搔头皮：&ldo;桂林，嗯，没去过。&rdo;于纪闻眉毛一扬：&ldo;我告诉你吧，石秀。桂林的山可美极了。&rdo;于云娘在一旁道：&ldo;桂林的山美水也美，该是甲天下！&rdo;张三哼了一声：&ldo;以后我一定去桂林瞧瞧，都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怎么又是桂林山水甲天下了。哼，花里胡哨，你说完了，该我了。&rdo;于纪闻道：&ldo;我洗耳静听。&rdo;张三扯了扯衣襟：&ldo;春秋半边，日月同辉。&rdo;&ldo;霹雳火秦明。&rdo;爱护树林&ldo;&ldo;卫青。&rdo;&ldo;油煎豆腐&rdo;&ldo;李白。&rdo;张三赞叹道：&ldo;你脑子倒还好使。会扎猛子……&rdo;于纪闻歪着脑袋想了想，说：&ldo;不知道。&rdo;话音未落，于云娘抢着说：&ldo;八卦掌师祖董海川。&rdo;张三笑着点了点头，又说：&ldo;杨树上的季鸟。&rdo;于纪闻想了想，又叹了口气。于云娘咯咯笑着，说：&ldo;杨氏太极拳创始人杨露禅。&rdo;张三吐吐舌头：&ldo;于大哥，你这姑娘真是阎王爷的闺女，小鬼丫头！方才这两个都是你闺女说出来的，嗨，不算数！我再给你出两个，还是打两个武术家，听不见泉水叮冬响。&rdo;于纪闻还是摇头。于云娘道：&ldo;吴鉴泉！&rdo;张三又道：&ldo;你于纪闻不回宁夏了！&rdo;于纪闻引时已大醉，踉跄着站起来，&ldo;噗&rdo;的一大口，飞了一桌，他用手指着张三道：&ldo;姓张的，你说我不回宁夏了，盼我死哪，不，我的尸骨要埋在宁夏，我要死在宁夏！&rdo;于云娘劝道：&ldo;爹，人家张三爷是猜谜呢，你瞧您，您那是盛酒的家伙吗？人家这谜底是王芗斋！&rdo;于纪闻&ldo;啪物打了女儿一个嘴巴，骂道：&ldo;你说我这肚子不是盛酒的家伙，那是什么，难道是夜壶不成？！你给我滚！&rdo;二喜在旁边见于纪闻和张三都醉了，立刻叫来王五的老婆王章氏，把二人各自劝回自己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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