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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第1页）

达音看到面具，忽地想到了什么，大步上前抓住这个道婆，不顾她挣扎用力将她的衣服领子撕开，果真！看见左肩处的一点青色胎记……跟他一处的兵士们大惊，这等货色难道苗疆首领也看得上？还当场撕了衣裳，要行不轨么？想想都头皮发麻！正目瞪口呆着，却见达音大步跑到门口，剧烈的呕吐起来！

他知道了，多年前那个漂亮的马艳儿，不过是这个丑八怪易容的结果！自己那时夜夜留连，百般宠爱……一想到这，胃中翻滚的更加厉害，吐得更凶了……

&ldo;首领大人，这女人虽是中原人，却嫁入苗疆，算来，该是苗疆的人吧？&rdo;黛玉问道：&ldo;若在苗疆，叛徒又该如何处置？&rdo;

&ldo;郡主！在苗疆，叛徒要割鼻挖目，上铜烙处死……&rdo;达音弱弱应道。如果郡主再说到几次这女人跟他的关系，他可是连死的心都有了……

&ldo;可是在水朝，因她不是主犯，最多会被判凌迟处死……这女人可是差点害得苗疆部落被朝廷灭掉……&rdo;黛玉道：&ldo;想必，这点子惩罚，首领大人也十分不解恨。&rdo;

&ldo;岂止是不解恨！我恨不得剥了她的皮！抽了她的筋！亲手送她上铜烙！&rdo;达音咬牙切齿，发自内心的恨道。只可惜她是朝钦犯，自己没有机会处置，否则……

&ldo;这样吧，这女人也只是个工具，比起设计的主谋，倒也算不得什么！……&rdo;黛玉沉吟道：&ldo;说起来，首领大人那日救我母于危难，我还没有好生感谢！虽说是二哥哥请您过来的，却也抹杀不了首领大人的功劳……&rdo;

&ldo;奴才惭愧！&rdo;听到这个，达音放下茶碗，跪倒在地。他的确惭愧，黛玉这言语已经相当给她留了面子。

&ldo;不如，这女人就交给您带回苗疆处置，大人意下如何？&rdo;黛玉笑道：&ldo;全当我为母谢过首领大人！&rdo;

&ldo;啊？&rdo;达音当即愣了！郡主说要把这女人交给自己处置！真的假的？可是出现了幻听？

&ldo;怎么？大人怀疑我做不得主？&rdo;黛玉嗓音一转。

&ldo;不不不！&rdo;达音激动得快要跳起来：&ldo;奴才谢过郡主的恩德！谢过郡主的恩德！&rdo;

&ldo;首领大人别忙，我还有几句话要说在前面。&rdo;黛玉声音又至。

&ldo;奴才洗耳恭听！&rdo;达音恭恭敬敬的拜下。

&ldo;大人可以带人走，却要等到朝中结了贾家案子之后，她毕竟算是贾家的同党还有人证！&rdo;黛玉道：&ldo;话又说回来，大人为美色所诱、玩忽职守，导致蛊种遗失，不只害得我母假死，还差一点害了当今！当真论起来，可是灭族的大罪！&rdo;

&ldo;郡主……&rdo;卯蚩听得一个激灵！刚要求饶，却听黛玉又道：&ldo;好在大人你将功补过，并为朝廷效力，协助平叛，却是功劳！将功补过，也就罢了，这以后么……&rdo;

&ldo;奴才报效朝廷！肝脑涂地在所不惜！奴才这条命就是皇上和王爷……还有郡主的！奴才以蛊神起誓，卯蚩部落永远听从王爷和郡主的召唤！&rdo;达音连连磕头，并以苗疆蛊神起誓！

&ldo;也没那么严重！&rdo;黛玉在御辇中拿帕子掩嘴笑道：&ldo;既如此，你便静等结案就是！必要的时候，还要作证协助审讯。&rdo;

&ldo;是！奴才记下了！奴才恭送郡主，奴才……&rdo;达音滔滔不绝的表达着敬意。面前御辇启动，缓缓离去。

&ldo;卯蚩大人，您这是……&rdo;宋兴尘拱手送御辇离去，寻到达音时，却见他还跪在那里，大冷的夜晚，额上却见了汗。

&ldo;哦……&rdo;达音抬起袖子擦了擦头上的汗：&ldo;当真是凤神在世……当初在苏州时，只觉得这女孩子胆色过人，不惜以自己的血净咒救母。如今再看，却是我眼光浅薄了……过人的岂止是胆色……&rdo;

的确，黛玉将这女子的处置权送给卯蚩达音，一来算是给他些甜头，毕竟自打揭了蛊毒之后，无奈也好，真心也罢，达音便一直对朝廷效力，忠心耿耿。二来借此机会对他提出警示，再以恩惠宽恕之，是他心存感激，这第三么……黛玉身子转了个方向，将眼神转至辇内灯烛跳动的火光之上……这个女人被达音带回苗疆，下场比凌迟可要悲惨许多。不管是直接的、还是间接的害过娘亲的人，她绝对不会愚善手软！

御辇停在王府内院门口，早有婆子丫头接了出来，争相扶着黛玉下辇，而后齐齐屈膝行礼。厚锦缎夹棉的小软轿早已烘得暖暖，上面黑红交错的龙纹彰显着王府高贵的地位。

丫头打起帘子，黛玉被众星捧月一般护进轿子坐好，轿帘放下，隔了外面的寒气。管事的嬷嬷挥挥手，几个婆子轻车熟路的将轿子抬去归园。

这小套院本是水溶平日里起居之所，自打那次接黛玉来玩耍小住，里里外外皆改重新拾掇了变成她的专属，水溶也搬去了相邻的另外一间正房。只不过，黛玉不在时，他也忍不住悄悄溜过去，拥着她睡过的锦被香枕入眠，以解相思之苦……

&ldo;莫夫人此刻还不知道王爷要离开，不然，一定过来了。&rdo;雪雁一面从柜子里取衣裳，一面说道。

&ldo;二哥哥虽非伯母亲子，只这般多的年月朝夕相处，又是从小拉扯大的，早已同亲生母子无异。这全盘的计划先瞒着伯母，也是二哥哥的意思，待离开之后，再慢慢告知，否则，这两个月伯母恐寝食难安的忧虑。&rdo;黛玉挑拣出几件衣裳，叹了口气：&ldo;儿行千里母担忧，尤还是远征栖月，即使这样，也瞒不过多少时候，今晚拿下贾政和忠顺一党，大军出动南下，明日里京中必然尽知。&rdo;

&ldo;我看王爷的意思，便是能少让莫夫人担忧一日是一日，除此之外，也没有更好的法子……&rdo;雪雁道。

&ldo;是啊。&rdo;黛玉叠好衣裳，叫几个小丫头打开白日里府中几个管事嬷嬷收拾的行礼一一过目，而后微微摇头道：&ldo;我就说不叫人放心，栖月在南边，四季都是炎热的，哪里能尽皆带些厚重的衣物！&rdo;

&ldo;还不快拿出来，别愣着了。&rdo;雪雁见状，赶紧叫丫头们去取出来放回衣柜中。

黛玉命人将装着水溶春夏衣裳的箱子搬出来，亲自挑选。检查罢了衣裳，又叫婆子进来一一问了其它置办随行的物品，又增减了些，方才罢了。

这时，有卫士禀告，水溶再有半个时辰就回来了，还请姑娘切莫焦急。

&ldo;二哥哥快回来了，看时辰该是能睡上两个多时辰。&rdo;黛玉听着外面的更鼓，自言自语道。

&ldo;正是呢，若是半个时辰内当真能回来，多少睡上一会子，也有精神。&rdo;雪雁道：&ldo;我叫人先准备些夜宵罢，一整日下来，也没吃什么东西呢。&rdo;

&ldo;是啊，二哥哥也没吃什么东西，准备些安神的栗泥龙眼粥，再备几样好克化的点心，不要苏皮的，这大半夜该腻得慌的，还有……&rdo;黛玉不停的嘱咐着。

&ldo;知道了，我的好姑娘！&rdo;雪雁无奈的端了碗热茶送到黛玉手中：&ldo;姑娘心里都是王爷，倒是忘了自己。王爷满眼都是姑娘，同样记不起别的，你们二人，可真是再般配不过……瞧这些日子姑娘瘦了好多，我就说，那些国事天下的就不该女子操心，没得让人耗神憔悴的。好在王爷想尽各种法子忙里抽闲给姑娘调养，不然只怕咳喘又要发作。&rdo;

&ldo;二哥哥要远征，我什么忙都帮不上，能做的也只有这些。好歹朝中的危机解了，日后我再慢慢调理身子就是。只他同样操劳了这么久，却还要马不停蹄的去攻打栖月。&rdo;说到这，饶是黛玉有意忙碌而冲淡这离别的不舍之情，却也忍不住有泪滚下。

&ldo;好好的怎么哭了……&rdo;雪雁见黛玉哭了，忙上前来帮着擦泪。只她现在的心情同黛玉一般波澜起伏，却是为了那即将随水溶出征的卫若兰。今晚计划是提前设计好的，卫若兰亲自出马，诱使贾政使出武功。刚刚在宫中，她的心已悬在咽喉，虽说知道卫若兰武功很好，又有金刚罩护了，只万一有什么意外可怎么办！

直到传来捷报，她方躲在一旁悄悄擦了眼中泪，装作无事人一般服侍黛玉。便是这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尚且担心成这样，明日远征一走，却不知回转的日子……

&ldo;姑娘，王爷远行，心底最担心的莫过就是姑娘，如果姑娘不好好爱惜自己，王爷在战场上也不会安心的……&rdo;雪雁劝慰黛玉，更是在劝慰自己：&ldo;该让王爷没甚后顾之忧，一鼓作气攻下栖月，早日凯旋而归，岂不是更好？&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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