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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被训了,低着头,或许眼里都充满了泪水,让人看到不忍再多说一句……
“我家里最凶的就是苏女士,虽然别人总说她看起来非常温柔,大声说话都不会,可实际上,大家都怕她!靳雅来我家见过几次苏女士,大气都不敢出!我还笑她呢!”
“这点确实让人很惊讶。”卫宴附和,姜蓉一下子找到话头,更是止不住。
“这就是苏女士不会被欺负的原因了。小时候,姑姑们话可多了,每次在老宅总是东一句西一句,”姜蓉拍拍脑袋,“大概就是我三四岁的时候,她们知道苏女士很难再怀孕了,就总说让给我添个弟弟。”
“那个时候我傻乎乎的,哭啊闹啊,骂她们坏女人,奶奶就会训斥我,说我不懂礼貌。然后妈妈就会过来,她总是笑着,每次说几句话,奶奶就会反过来训姑姑,还要安慰妈妈。”小时候不懂的事情现在明白了,姜蓉笑着晃晃脑袋,“苏女士请她们喝茶了。”
“不过苏女士不是原来就那么温柔的,她以前脾气不是那么完美的好。五岁的时候,我过生日,姑姑家的表哥说妈妈有弟弟就不爱我了,我的毛绒玩具都会给弟弟,我揍了他,可是姑姑和奶奶训完他还要说我,妈妈那天发火了,她捂着我的眼睛,我什么也看不到,可是我知道,姑姑们一句话也不敢说。那天之后,妈妈再也没有努力要孩子了。”
姜蓉又慢慢趴着,她闭上了眼睛,缓缓讲述。
“我知道,爷爷奶奶一直不太喜欢我,因为我是个女孩子,苏女士和姜先生不离婚的话,他们就只会有我一个孩子。那个时候我已经开始学音乐,眼看着对经商一点兴趣也没有,姜家未来只能给职业经理人,他们特别着急。而且我越来越文静,他们总看我不顺眼。”
“尤其苏女士还直接跟奶奶说不会再生孩子了。苏女士真的很酷,不过姜先生也很支持她。所以那段时间苏女士和爷爷奶奶关系很紧张。姑姑们又喜欢回老宅,每次回去总还要挑衅苏女士。”
姜蓉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她们总是惨败,会被训斥。”
“就是从那之后之后,她就越来越温柔了,总是淡淡笑着,可是姑姑们找事频率却越来越低。”
“慢慢的,我也就学会了。”
“七岁开始,所有人都说我变乖了,变淑女了。那之后也没有人会惹我了,因为我不会再哭闹,我会跟苏女士一样……”
“这种方法处理事情真的好快哦……简单高效,我有更多时间学习音乐,爷爷奶奶对我也越来越好……”
“哎,我是不是很乖呀?”
……
“很乖。”渐渐地听不见姜蓉说话了,卫宴轻轻回复了她,一低头,看到姜蓉已经睡着了。
她的眉头微微皱着,嘴角却有笑意,长卷发垂了下去,手还被卫宴握着。
她太疲惫了,今天的纷纷扰扰最终化为了一句“我是不是很乖”,就这样陷入了睡眠。
卫宴摸了摸姜蓉的头,手指点过她的眉眼,滑过皱起的眉头。
他想要抚平。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姜蓉从小经历了这么多事情,音乐对于她或许是坚定不移的道路,可也是背负所有的枷锁,可她背的很好。这大概是沈霏永远不会知道的事情。
卫宴轻轻滑过几次,看到姜蓉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来才终于作罢。
夜已经很深了,窗外深黑夜幕中月光稀稀落落,恐怕连近处的人都照不清,卫宴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他看向交握着的手,一点点把手抽出来,轻手轻脚地下床,大气都不敢出,躬身把姜蓉抱了起来。
典型的公主抱,有赖于日常健身,卫宴并不觉得吃力,只是姜蓉的头发贴着他的胳膊,十分担心人会中途醒来。
每次姜蓉呼吸停顿一下,卫宴都要保持动作缓一下,很像“123木头人”的游戏。
历尽千辛万苦,公主终于回到了她的床铺。卫宴给她盖好被子,身旁放了几只玩偶,关了灯,对着黑暗中的公主微微躬身:
“晚安,姜蓉。”
“谢谢你的哄睡,卫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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