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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第1页)

他可以分辨出那个人戴的灰尘呢礼帽,绒翻领的大衣,还有脚上穿的那双名牌皮鞋;这已经够了。这是个巴黎人,既富有又高雅,曾出现于欧洲各个有名的豪华俱乐部。此人名叫葛洛维,是巴黎最有名望的古典艺术批评家,明白他底细的人,也知道他平常尚不止贩卖这方面的知识。

他走到距离哈洛克七尺远的地方,就停步靠到桥栏上,同时伸手整了整衣领子。

&ldo;我果然没有猜错,正是你。从勃纳街开始,我就已经跟着你了。&rdo;他说话的音量控制的刚好可以让哈洛克听见。

&ldo;我晓得。你想干什么?&rdo;

&ldo;问题在于,你想干什么?为什么你要到巴黎来?我们本来听说你不干了。而且还有人特别叮嘱过我们,要离你远一点呢。&rdo;

&ldo;而且还被叮嘱过,只要我一跟什么人接触的话,立刻报告上去,对吧?&rdo;

&ldo;对。这自然是一定的。&rdo;

&ldo;可是你现在却反其道而行了。是你上来接触我。这不是很笨吗,嗯?&rdo;

&ldo;值得冒个小险,&rdo;葛洛维说完,就把腰杆挺直,向四下打量。&ldo;我们认识也不算短了,哈洛克。我根本不相信你来巴黎只是为了想来走马看花,沾点文艺气息。&rdo;

&ldo;我也不相信。谁说我想的?&rdo;

&ldo;你进入&lso;罗浮宫&rso;,前后只有二十七分钟,就出来了。要想吸收点什么文化知识,时间未免太短了一点;说你进去上洗手间,时间却又好象太长了一点。显然你是进去跟某个人在阴暗角落碰面的,挤到人多的地方,好像‐‐罗浮宫的三楼尽头那里‐‐就很适合。&rdo;

哈洛克哈哈大笑。&ldo;天哪,葛洛维,你听我说‐‐&rdo;

&ldo;拜托,不要望我。请把眼睛望着河面。&rdo;

&ldo;我本来是想到&lso;罗马古物陈列室&rso;去的,可是里面挤了一大堆旅行团,所以我就出来了。&rdo;

&ldo;你向来利落,我佩服你。可是我不明白,既然外面已经传出&lso;此人已经出局,务必保持距离&rso;的说法,你为何还到处晃荡?&rdo;

&ldo;的确是如此。&rdo;

&ldo;不管你这次扮演的新角色如何,&rdo;葛洛维顺口接下去说,同时用手掸大衣上的灰尘。&ldo;既然把你说得那么敏感,就表示你现在手头上一定有热门消息。我呢‐‐刚好也是个转手各类消息的经纪人。越灸手可热的顾客,我越喜欢。&rdo;

&ldo;对不起,我没有什么好买好卖的。放我一马吧。&rdo;

&ldo;别那么武断,你还不晓得我会开什么价钱呢,这年头到处都有令人艰以置信的事情发生。敌友难分,很难说敌人不会变成朋友,朋友不会变成敌人。这些例子要我举出来给你听,可以编成一本书。不要小看我,哈洛克,你买我一个交情是不会白买的。你甚至可以爬得更高。&rdo;

&ldo;我为什么要爬行更高,既然我已经爬出去了?&rdo;

&ldo;你又在武断了。你是个到处都有牵连的年轻人,他们不会轻易让你一走了之的。&rdo;

&ldo;他们可以盯住我,可是却不能控制我,我只想有笔养老金去安静的蹲完下半生。&rdo;

&ldo;那还不简单。你们这种人不到处都有银行户头?把行动基金揩个几笔下来存到世界各地的银行里去,申请一些秘密经费,说是要用来买根本不存在的情报;突然逃亡要钱,买假护照也要钱,这种钱你们早就捞饱了。等你三十五岁说要退休的时候,早已是个大富翁了。&rdo;

&ldo;你说得可真美,把我们未雨绸缪的伎俩全抖出来了,&rdo;哈洛克说着就笑了笑。&ldo;可是我必须告诉你,你这次主意打错了,我实在没什么好卖的。假如你真听到了我手上有情报的谣言,你总会套得出价码高低的。反正你向来不会找不到肯卖的人。&rdo;

&ldo;那些人全是二流人物。那象你,有直接跟……决策中枢相通的路子,我可以这么说。&rdo;

&ldo;可是我现在已经没有这种路子了。&rdo;

&ldo;我不相信。全欧洲,目前也只有你一个人可以和国务卿安东尼&iddot;麦锡直接讲话。&rdo;

&ldo;不必把他扯进来。老实告诉你,我已经有好几个月没跟他联络了。&rdo;哈洛克说着,突然就身子一挺站直,大大方方的转身面对法国佬。&ldo;我们找辆计程车到大使馆去。那儿我还认识几个人。我替你找个一等参事,告诉他你有好价钱,怎么样?反正我老实告诉你一句话,我既无情报也无兴趣,总可以了吧??&rdo;

&ldo;你晓得我是不能这么干的!而且,拜托你‐‐&rdo;葛洛维又打算求他不要面对他讲话。

&ldo;好吧好吧,&rdo;哈洛克又转身靠回桥栏望着桥下。&ldo;那你就给我一个联络电话或者是接头的地点好了。我替你把电话传过去,叫大使馆的人跟你直接讲清楚好了。&rdo;

&ldo;为什么你要这么做?何必玩这种猜谜的把戏?&rdo;

&ldo;因为这本来就不是什么猜谜的把戏。就跟你刚才说过的,我们认识不只一天了。我情愿帮你个忙好让你相信我。你如果相信了,也好去说服别人,叫别人也相信,免得他们再来问东问西。怎么样?&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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