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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第2页）

孟里点了点头，道：&ldo;晓得是晓得，可有甚么用？大伯不同意，她自己答应了不顶事。&rdo;

孟瑶仔细观察他神色，试探问道：&ldo;你不愿意娘改嫁？&rdo;

孟里道：&ldo;若能嫁，自然好，可万一嫁不成，我也没办法，总不能让我这做儿子的，想着方儿的把娘亲给嫁了，别个怎么看我？&rdo;

这倒也是实话，孟瑶轻轻点头，看来温夫人的烦恼，也只有她这个做女儿的，能帮着分忧一二了，只不知能不能帮得上忙。不过孟里表了态，让她安心不少，若嫡亲的自家人先闹起来，再能耐也无用了。

孟里见她无话再吩咐，便称要临的帖子还很多，连饭也不吃，回州学去了。孟瑶心内烦闷，坐不安稳，索性走出门去，到园中散步，此时日头正高，阳光毒辣，只有园边游廊的葡萄架下，有着一丝阴凉。

阵阵微风，远远地自池塘那边吹来，拂动裙摆，孟瑶低头，摆正压裙幅的玉禁步，暗暗思忖，从小到大，都是温夫人呵护她，替她遮风挡雨，如今自己大了，也该为娘亲打算一番了，只是，应从何处着手呢……

贺济礼同孟瑶闹别扭，摔门而去之后，也在园中漫无目的地溜达，这里仅有游廊一处荫凉，自然而然，两人迎面遇上了。

孟瑶欲打招呼，却想起他是听到温夫人要改嫁，就变了脸色的，于是抬头，装作打量架上的紫葡萄。

贺济礼也想打招呼，却见她装作没看见自己，于是又生气了。他见孟瑶看那葡萄架，还道她想吃葡萄，便故意扯下一串尚未成熟的青葡萄，掷到她怀里，忿忿道：&ldo;酸死你。&rdo;说着，与她擦肩而过，朝游廊那头去了。

孟瑶满腹心事，无暇琢磨他的态度，苦笑一声，朝廊边坐了，一个一个扯那青葡萄，慢慢吃着。

游廊不长，贺济礼带着气性，脚步快，转瞬就走到了尽头，只好转身，朝回踱，等他走了一段，发现孟瑶竟还在原处，坐在廊边傻傻发呆，手里捧着那串青葡萄，已吃了一半。

他想着，莫非她有烦恼事，才变得喜怒无常？于是走近，欲搭话，却不知从何讲起，只好自她手中抢过一粒青葡萄，丢进嘴里，但没嚼几下，就酸得呲牙咧嘴，忙吐了出来，诧异问道：&ldo;这般酸涩，你怎么咽得下，亏你还吃下了大半串。&rdo;

孟瑶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青葡萄，又抬头怔怔看他，道：&ldo;大概心里有事，没觉得。&rdo;

原来真是有事，猜着了，贺济礼不再计较她的态度，挨着她坐了，问道：&ldo;巴掌大的后院，你心里能有甚么事？&rdo;

明明是关心的意思，自他嘴里讲出来，就是叫人生气，孟瑶将剩下的半串葡萄，狠狠掷到他身上，起身欲走。

贺济礼气道：&ldo;好心当作驴肝肺，不讲便算了，谁求你来。&rdo;

孟瑶停下脚步，道：&ldo;方才在房里，都已讲与你听了，你既已表了态，又来问甚么？还摆出一副瞧不起人的模样。&rdo;

贺济礼仔细回忆一番，记起温夫人改嫁的事，奇道：&ldo;我表过甚么态？岳母要改嫁，需要女婿表甚么态？&rdo;

此话有理，孟瑶语塞，只好把贺济礼先前的变脸，归结于自己看错了。又想着，俗话道，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既然他并不反对温夫人改嫁，不如就将心里的烦恼与他说说，两人一番商量，说不定就能想出帮温夫人的法子来。于是就朝廊边重新坐了，向贺济礼道：&ldo;我且问你，一名女子若想改嫁，须得哪几步？&rdo;

这问题太过简单，贺济礼想都没想，便答道：&ldo;首先须得原夫家尊长同意，其次得有新婆家要你，两下都顺当，想嫁便嫁了。&rdo;

孟瑶叹道：&ldo;我娘要改嫁，于这两处，都不顺当，如何是好？前有齐夫人虎视眈眈，后有大伯威胁逼迫，我想帮她，却不知如何下手，这才烦恼。&rdo;

她将温夫人如今的具体处境，详细道来，贺济礼越听越愤慨，道：&ldo;所谓初嫁由亲，再嫁由身，大伯有权决定放不放岳母走，却无权决定她嫁与何人，他这般作为，实在欺人太甚。&rdo;

他又想到，孟家大房觊觎二房家产，那岂不是企图侵占他亲小舅子的产业？他越想越气愤，一拍廊柱，站起身来，道：&ldo;此事得管，孟里还小，不能叫他成人后没了家业。&rdo;

孟瑶闻言大喜，也站起身来，问道：&ldo;你愿意帮忙？&rdo;

贺济礼挺了挺胸，道：&ldo;帮，怎么不帮，一个女婿半个儿哪。&rdo;

孟瑶露出笑容，拉了他到一处坐下，头碰着头，商量怎么个帮法，但讨论了半晌，还是没出结果。他们与乔家不熟，无法制止乔夫人在乔老太君面前讲温夫人的坏话；孟家大房远在京城，一时间也想不出能挟制住大伯孟兆均的人选来。

正愁眉苦脸，贺济礼突然将孟瑶的手一拍，道：&ldo;这事儿具体情形如何，岳母定然比咱们更清楚，既然起心要帮她，何不先听听她的意见？&rdo;

孟瑶点头称是，温夫人一向是个有主意的人，兴许她早有了法子，只待落实；若是没有，讲出难处来，大家再商量。

贺济礼认为，既然温夫人已答应了乔家的亲事，那么此事宜早不宜迟，于是起身，准备使人套车，陪孟瑶回娘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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