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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第1页）

孩子们没有办法，只好喊他个&ldo;爷&rdo;。

这一切，伯阳先生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能豆当了&ldo;爷&rdo;十分的高兴，又往李伯阳身边走过来。能豆说：&ldo;耳爷，你到底是弄啥哩？&rdo;

李伯阳说：&ldo;看水哩。&rdo;

&ldo;你看水弄啥？&rdo;

&ldo;我看水伟大，它比你当爷的伟大，比爷的爷还伟大。咱们应该向水学习。&rdo;

&ldo;水有啥学头？&rdo;

伯阳先生笑了：&ldo;能豆啊，你看这水多么伟大，多么了不起呀！它无声无息地滋润着万物，造福于万物，又不居功骄傲，情愿到最低最凹的地方。它给人们好处，又不让人们称他&lso;爷&rso;，它不愿自称伟大，实际上它更伟大。它要是个君主，也是个上等的君主。要知道君主分为四等‐‐上等君主，象水一样，他造福于人民，不叫人民感到他的存在；中等君主造福于人民，要叫人民称颂他；下等君主是不造福于民，硬叫人民称颂他；最下等君主是残害人民，人民心里痛恨他。能豆，你是个很有能力的人，能爬到很高的树上摘果子叫大家吃，对大家有好处。可是你不如水，因为你要称爷。你有能力，将来也可能当君主，你如果当了君主，也是二等君主，也没有水伟大。我希望，今后咱们都来学水，天下的人都来学水。&rdo;

伯阳先生说到这里，能豆一下子明白了：&ldo;噢，我说耳爷呆这看啥哩，原来你看的是这呀！耳爷啊，你想这些空道理能有啥用哎？&rdo;

伯阳先生继续笑着说：&ldo;我老啦，没用啦，这叫没有用的人做没用的事。我不光要看这些，想这些，以后还想叫你在书上看到这些呢。这水的学问可大得很哪，向水学习可不是一件容易事。水是地的一部分。人向水学，就是人向地学。人向地学，地向天学，天向道学，道向自然学。人效法地，地效法天，天效法道，道效法自然。我说的自然，指的不是自然界，而是一个形容词。&lso;自然&rso;二字是最合德的，是合乎天道的。水是自然的，它的合乎德的特性是天道给的。咱们向水学习，才是合乎道德的。我说的这些是雅语，可能你是不懂的。&rdo;

伯阳先生说到这里，能豆把眼睁大了，不知他说的是啥了，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此时，一位玄衣玄裙、手拿钓竿的花发老人，因感他们的谈话有兴趣，慢慢地向他们这里走过来，一边走，一边搭茬说：&ldo;你们一老一少，两人谈得很有意思呀，把我这处在局外的旁听者都给吸住了。不钓了，我打算钓鱼也不钓了，偎一偎，偎一偎，我也来凑凑热闹偎偎场。伯阳兄，我从你们的谈话中听出您是伯阳兄，早已慕名，早想拜见，未曾得遇机会。今日有幸相见，不想是在无意之中。伯阳兄，可能您不认识我，不过我听出您就是当朝的柱下史官伯阳兄。&rdo;

&ldo;来吧，来吧，您，您这位……请坐，……请来这里歇歇，一块闲聊闲聊。……&rdo;伯阳先生见一位和自己年龄不相上下的老者前来搭茬，心里很是高兴，连忙抽身站起。因为感到突然，又不知道是谁，而且在个河沿之上，说让坐下，又没座席，欲要以礼相迎，又没必要，所以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ldo;您坐下，伯阳兄，您还坐下，让我们一块坐下闲谈。&rdo;来者意在主动打开局面。见伯阳先生不坐，就又说：&ldo;我姓徐，名叫慎鲜，按说咱们是未见过面的师兄弟呢。&rdo;

&ldo;好，好，慎鲜弟，慎鲜弟。&rdo;

就在他们说话时，小能豆趁机抽身溜走了。伯阳先生只顾和徐慎鲜搭茬，对于小孩子再也不去注意。

这徐慎鲜，外号徐神仙，因极爱钓鱼，所以自称徐钓客。这徐钓客的家是在这西边一里多路的河沿徐，和李伯阳小时的同学庚寅是一个村。他今年七十九岁，子孝孙贤，四代同堂，日子过得闲暇自在。有时闲得没趣，就去找人闲聊。他有两个极爱，除了极爱钓鱼之外，就是极爱与一些年纪和自己差不多的人玄乎又玄的说地谈天。他曾跟常枞老师上过学。他上学时李伯阳已经下学。他们的老师同是常枞，二人又没见过面，所以他说他和伯阳先生是未见过面的师兄弟。

李伯阳、徐慎鲜，两个老者在互相搭桥认识以后，就亲亲热热地一起在河坡上柳荫底下坐下来。

徐慎鲜说：&ldo;听刚才伯阳兄说的人效法地，地效法天，天效法道，道效法自然，我感到很新鲜。听您的意思是，您认为在宇宙之中有个天道，人应该向它学习才叫有德，对吧？&rdo;

&ldo;对，是这个意思。&rdo;伯阳先生回答说。两道慈和的目光落到对方那花须花发衬托着的长脸上。

接下去，李伯阳先生讲明了自己的看法。他向他描述了天道的无状之体。他说：&ldo;天道既是自然的，又是很上规道的；人如若效法天道，取得了这些优点，才是有德的，才是合乎道德标准的。违反&lso;自然&rso;二字，违背人心，强行妄为，强奸民意，是不符合道德的；片面强调自然，随心所欲，我想咋着我咋着，胡来一气，也是违背道德标准的。&rdo;

&ldo;说得对，说得对，我同意伯阳兄对道德这样看法和解释。&rdo;徐钓客真心赞同说，&ldo;既自然，又上规道，天道的特性多好啊！唉，可惜，可惜尘世上的一些人太不近乎天道了，象刚才您所说的，他们太不学水了。你看这尘世上的一些人争利夺名，争位夺权，己欲膨胀，纷纷扰扰，致使天下大乱，干戈不息。伯阳兄，您是柱下史，征藏史，有声望，您也写点文章，向那些人进上一言。&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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