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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2章（第1页）

燕思空心头升起一股恐惧，他定了定心神，朝元南聿等人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下去。

一众将领如释重负，全都退了出去。

屋里只剩下两人，燕思空关上了门，指了指一只安好的椅子：&ldo;封野，你先坐下，冷静一下。&rdo;

封野也意识到自己方才冲动了，当着将士的面，略有不妥，他阴沉着脸，坐在了椅子里，硕大的拳头紧紧握着，发出咯咯地声响。

燕思空从一片狼藉的地上捡起了陈霂的函件，扫了一眼，脸色也愈发难看起来。

&ldo;陈霂小人得志，如今到处散布流言，说我要将太原拱手相让，他还胆敢跟我要你!&rdo;封野咬牙切齿地说。

&ldo;这是陈霂在试探你。&rdo;燕思空低声道，&ldo;看来朝廷的态度并不坚定，他的态度也不坚定。狗皇帝定然是怕一旦禅位，文贵妃和陈椿的小命难保，陈霂也考虑到这一层，怕自己轻信了朝廷与你反目，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他们博弈之间，陈霂便想到先探探你的底线，再作打算。&rdo;

封野冷道：&ldo;我又怎会想不到这一层，这狗娘养的陈霂，敢跟我耍心机，他是忘了自己不过是个贱婢的儿子，也忘了当初是怎样被废，灰溜溜地被赶出京城的吧。他能有今天，全赖你我!&rdo;

&ldo;正是因为他记得，他才会如此。&rdo;燕思空眯起眼睛，&ldo;他害怕回到从前，因此才想谋条万无一失的路，你若真的俯首称臣，奉上太原，他便不需要去揣摩朝廷的虚实了。&rdo;

封野斜睨着燕思空：&ldo;你觉得我该如何?&rdo;

&ldo;有一个办法，或可以解决所有的难题。&rdo;

&ldo;若你是要亲使永州，便不要提了。&rdo;

&ldo;封野……&rdo;

&ldo;住口!&rdo;封野指着燕思空，&ldo;你又想告诉我，你可以去永州说服陈霂，以此让我把你亲手送给他?!你休想，你若当真拿捏得住陈霂，便不会有今日之局面，你为何至今还自欺欺人，不愿意相信你曾经任意摆弄的那个少年，已经长大了!&rdo;

燕思空深吸一口气，声音微微有些发颤：&ldo;你说得对，在我心底，他始终没有真正的长大，但我现在也清醒了。封野，若要付出最小的代价解决此事，解决沈鹤轩，惟有我亲自出马，我相信只要我见到陈霂，他定会听我的，而不是沈鹤轩的。&rdo;

听到这一席话，封野很反常地没有继续发怒，只是冷冷地看着燕思空，瞳仁漆黑，深不见底：&ldo;我倒有一计，比你的更妥当。&rdo;

&ldo;什么?&rdo;

&ldo;我愿将太原送给陈霂。&rdo;

燕思空一惊。

封野露出阴寒地笑容：&ldo;他用流言诛心，我也可以，只要他亲自前来，我便广开城门相迎。他若不来，便不能怪我不忠，他若来了，我可就地将其拿下，牢牢掌控住。&rdo;

燕思空思索半晌：&ldo;封野，陈霂并不傻，如今他与你之间，还横着四座城池，可你若以次计真的将他引入中原，他带着几万大军，哪可能轻易入瓮，弄不好，还可能打起来。&rdo;

&ldo;他若真的敢来，我足足占据中原五城，何愁不能将他拿下?&rdo;

&ldo;就算以兵力计，你众他寡，但此战必然损伤惨重，而且，一旦你跟他开战，我们的计划就完了呀。&rdo;

&ldo;所以，我让他选啊。&rdo;封野目若寒冰，&ldo;他可以不来。&rdo;

&ldo;他不来，便有可能跟朝廷结盟，他来与不来，对我们都不利，最好的办法，是我去劝……&rdo;

&ldo;你就这么想去找他!&rdo;封野猛然拍案，伴随着他低沉却威赫的嗓音，狠狠震荡着人心。

&ldo;封野……&rdo;

&ldo;他明摆着跟我要你。&rdo;封野站了起来，满面狰狞，&ldo;他胆敢跟我要你!他好大的胆子，敢要我封野的人!&rdo;

燕思空叹息一声：&ldo;你不可意气用事。&rdo;

&ldo;我意气用事?&rdo;封野咬牙道，&ldo;你怎么不提他心怀不轨?还是你也想他想得紧，左右在我身边也是&lso;动辄得咎&rso;，恨不能马上去他身边了?&rdo;

燕思空怒道：&ldo;你胡说八道什么!&rdo;

封野指着他喝道：&ldo;我不管你心里想什么，你敢离开我半步，我决不饶你。&rdo;他阴寒地说道，&ldo;或许只有杀了陈霂，才能断了你的所有念想。&rdo;

燕思空猛地起身：&ldo;我对他有什么念想?我不过是要与你一同扶他上位……&rdo;

&ldo;这就是念想!&rdo;封野吼道，&ldo;他该死!&rdo;

燕思空突然怔住了，他看着封野，嘴唇颤动，轻轻嗫嚅道：&ldo;你想杀他?&rdo;

这话问得不算准确。他早知道封野想杀陈霂，封野这般占有欲极强的人，陈霂对他的心思，简直像是从狼口夺食，封野自然不允，可想归想，但凡识大局的人，都知道陈霂杀不得。然而，刚刚那一瞬间，当封野说出&ldo;他该死&rdo;这三个字的时候，燕思空顿觉醍醐灌顶，他意识到，封野是真的想杀陈霂，不仅仅是想想，而是倘若陈霂真的来了太原，封野便真的可能动手!

封野面部肌肉抽动，额上青筋暴突，周身游走着仿佛是有形的戾气，令人不敢靠近。他居高临下地看着燕思空，声音平复了下来：&ldo;我想杀他，你第一天知道?我早就与你说过，在我得知他纳了一房与你容貌相似的小妾时。&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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