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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第2页）

夏芷娟抿着唇，迟疑了一下，&ldo;春娘，你是个聪明人，相信这大半年来，你已经看出了端倪，我、老爷还有瑞宁……&rdo;

&ldo;夫人。&rdo;陈妈妈打断她的话，&ldo;夫人就是夫人，就算有再多改变，这么多年的情份还在夫人心里装着，并未遗忘，对我来说，这就够了。&rdo;

夏芷娟等人俱是继承了原主的记忆，自然明白陈妈妈的意思，听她这样表白，便也不再提这件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

&ldo;这样吧。&rdo;夏芷娟想了想，&ldo;明天一早你便去将家中仆役集中起来，每人分一两银子，将他们暂时遣散，将来雨过天晴，谁想回来就回来，不想回来的，就自谋他路，卖了身的只要能凑够一半的卖身钱，就让他们把卖身契赎回去。&rdo;

陈妈妈想了想，&ldo;夫人仁义，可老夫人那边……&rdo;

&ldo;她现在除了哭，还能做什么？&rdo;夏芷娟闭上眼睛揉了揉额角，&ldo;先这样吧。&rdo;

陈妈妈便应了声，却没有退出去。

夏芷娟睁开眼睛，&ldo;还有事？&rdo;

&ldo;夫人……&rdo;陈妈妈迟疑了良久，终是说道：&ldo;听闻那位莫大人与安国公府交情不浅，安国公府的老夫人每年七月十四都会至宁国寺住上几日，若夫人也能前住与安老夫人见上一面，说不定能对老爷之事有所助益。&rdo;

夏芷娟眉头深锁，&ldo;安国公府？不就是国舅府？那林老夫人贵为皇后之母，岂会轻易与我见面？&rdo;

陈妈妈道：&ldo;二十多年前，我曾与林老夫人有过一段主仆缘分，虽不知这情份至今剩下多少，但春娘愿意一试。&rdo;

夏芷娟没料到陈妈妈竟还有这般过往，听她的语气，倒有七分把握能让自己见到林老夫人，只是安国公府之盛人人皆知，她若真与林老夫人有这样的关系，这些年又何必委屈自己流落在外？陈妈妈对自己以往的事也讳莫如深，恐怕这其中有着不为外人所知的心酸过往。

&ldo;现在离七月十四还有几日，等三日之期一过，若莫如意还不肯放人，便麻烦你替我引见林老夫人吧。&rdo;夏芷娟虽不愿掩人伤疤，但心里对白松石的安危实在挂念，便没有全然拒绝。

陈妈妈应道：&ldo;这是我该做的本分。&rdo;

第二天一早，陈妈妈便集合奴仆将他们暂时遣散，只留了一些无处可去的和像白安这样的老仆，老太太知晓后自然大为不满，但夏芷娟雷厉风行，加上仆役人人自危，也没人再去听老太太调派，老太太只能暗自恼怒，却想不出任何办法。

再说白徐氏母女，昨天被夏芷娟奚落个半死，自是不能再留在白府，当天夜里便搬了出去，原是想去白徐氏的兄长家，可坏事传千里，听闻白府惹了莫如意，白徐氏的兄长徐明清好劝歹劝，最后将她母女送到一处客栈，包了个小独院居住。

白徐氏心里自然郁闷不已，可又怕女儿责怪舅舅，一晚上不间断地与白瑞怡道：&ldo;不怪你舅舅，发生了这样的事，我们本不能再连累他们的。&rdo;

白瑞怡只管点头，心里却不知在想什么。

因白瑞怡从小就有主意，白徐氏有时还得听她意见，所以见她不愿说话，白徐氏也不敢多说，生怕多说多错，再惹女儿真的怪上了徐明清，那便不好了。

到了第二天，白瑞怡早早起来妆扮一新，白徐氏惑道：&ldo;你做什么去？&rdo;

白瑞怡叹了一声，&ldo;母亲可还记得，我儿时结识过一位随父亲游历江南的顾姑娘？&rdo;

白徐氏点头道：&ldo;是右相大人的孙女？&rdo;

&ldo;就是她。&rdo;白瑞怡道：&ldo;这些年我们通过几次信，此次回京，我还见过她一次，也算有些交情，听说那莫如意对月皎一往情深，若月皎愿意帮忙，父亲必会无恙。&rdo;

白徐氏大喜，&ldo;如此你便快去，可要备些厚礼？&rdo;

白瑞怡摆摆手，&ldo;我们是手帕之交，厚礼相赠反而落了下乘。&rdo;

白徐氏连连应声，又恨声道：&ldo;若此事可成，只管让她替你父亲说项，你大伯却是不必管他，我倒要看看那夏芷娟还有什么能耐！&rdo;

白瑞怡没有言语，对着镜子照了照，觉得没什么问题后便站起身来，&ldo;母亲便等我的消息吧。&rdo;

白瑞怡带着丫头金晓乘着客栈替她们找来的马车，一路直往东市右相国府。大雍右相顾承法是两代老臣，极受嘉明帝信任，而顾月皎便是顾承法的孙女。说起这位顾月皎，白瑞怡虽与其相识已久，可至今思及，仍觉得十分励志。

顾月皎的母亲是顾家的三房媳妇，可却因为生性软弱而被几个妯娌任意拿捏，丈夫也不喜其懦，又只有顾月皎这一个女儿，是而在家中地位不高，顾月皎也是被无视遗忘，以致有一年顾承法办寿，竟然想不起来顾月皎叫什么名字。或许是这件事刺激了顾月皎，一场大病过后，顾月皎性情大变，七八岁的年纪，便与堂兄弟一同进出于学堂，在别的姐妹为刺绣针法努力用功的时候，她已能与堂兄弟们广聊时策，并做出正确判断了。

因为这个，顾月皎迅速在顾承法面前露了脸，而人人都以为顾月皎立志做一个才女的时候，顾月皎又以一幅双面绣证明自己绝非疏于女红，因顾月皎之功，顾月皎的母亲也终于能在妯娌间抬起头来，她又说服母亲自族内过继一子，虽然那时她也只是个稚龄女童，却坚持亲自挑选师傅悉心教导义弟，如今她这义弟在顾氏小辈中也是文采佼佼，极受瞩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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