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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第2页）

两个女人的事，唐信自然没有想要加入的意思。对陆凉风说了句&lso;我在车里等你&rso;，也就放她下车了。

陆凉风和梁姨一前一后地走着，也没什么共同话题。能想到的都是些良民不会搀和的事，总不能套近乎说&ldo;最近黑血站生意还好吗&rdo;&ldo;经济不景气，高利贷还放得出去吧？&rdo;，陆凉风头皮发麻地想好歹老子现在还是个警察，总不能跟人谈这个，索性也不多谈了。临走了陆凉风说了句：&ldo;梁姨，我回去了啊。&rdo;

&ldo;陆凉风，&rdo;梁姨冷冷淡淡地开口，终于说了一句今晚她为数不多开口说的话：&ldo;你有了男人之后是不是特别闲，连我的事都管。&rdo;

这实在不是一句上道的话。人家救了你，千辛万苦地，烧了面子还烧了那么多钱，虽然那面子和钱都不是她的，但也是她男人的，怎么就换来一句这样的不待见呢。

&ldo;您就当我太闲了吧，&rdo;陆凉风也不生气，事实上陆凉风这一生都很少生气。一个人生气是要有资本的，陆凉风自认为自己可以生气的资本不多，&ldo;有些事您不记得了不要紧，我记得。&rdo;

当年十七岁的陆凉风什么都没有，她不喜欢任何人，也没有任何人喜欢她，在陈叔出现接手她这一个烂摊子前，只有梁姨帮过她，把她当成一个人看，甚至是一个女孩子看。

梁姨冷淡地看着她，声音并不客气，&ldo;如果我知道你今天会救我，我当年绝不会帮你。&rdo;

这是一句很没有逻辑的话。纵然是陆凉风这样不喜欢刨根问底的人，也忍不住分了一下神。

&ldo;你走吧，&rdo;梁姨挥挥手，赶人的意思很明显：&ldo;我以后不想再看见你。&rdo;

陆凉风点点头。今晚的事她不明白，但她也没有要去弄明白的意思。她这一生不明白的事太多了，若每一件都要弄明白她岂不是要累死。

走了几步，身后忽然传来梁姨的声音，&ldo;陆凉风。&rdo;

陆凉风停住脚步，转身。

&ldo;这世上的好人不多，包括我，我也不是好人。你这样的性格，很容易会被很多人对不起，&rdo;梁姨说得很平静，似乎是压低了声音去说的，&ldo;你以后的路，不会太好走。你要小心，身边的任何人，你都要小心。&rdo;

说完这简单的几句话，梁姨也不给她机会开口问清楚，摆摆手就赶她走，似乎是此生都不愿意再看见她，&ldo;你快走吧。&rdo;

陆凉风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中，梁老太微微佝偻着背，这才松了表情。月光拂面，风雨半生的老人竟是露出些悔恨的意思，自言自语对着那个女孩远去的方向道，&ldo;陆凉风，这一次，是我对不住你。&rdo;

陆凉风重新回到唐信的车里时，脸色明显有些复杂。虽然她一贯就是一张扑克脸，但是皮蛋脸还是小怪脸，还是有些区别的。

夜色已经很深了，两旁路灯投下的光晕如魅影般，一盏一盏从她脸上滑过去，使得她的表情模糊不清。

&ldo;我觉得，梁姨有点不对劲。&rdo;她忽然这样说。

唐信想得很开，&ldo;在这一个圈子里活下去的人，有哪一个是对劲的。&rdo;

陆凉风有一种直觉，&ldo;她和过去很不一样了，就像变了一个人。&rdo;

唐信淡淡地，&ldo;一个人经历的事多一些，复杂一些，变起来是很快的。&rdo;

陆凉风像是被说服，不再争辩。

半晌，她又忽然说，&ldo;也有例外的，比方说你。经历了我的背叛，你也还是没有变。&rdo;

&ldo;啊，这是我的失败，&rdo;唐信的心理素质早已到了寻常人不能理解的地步，&ldo;也是你可以得意的本钱。&rdo;

陆凉风转了转身，把视线拉向窗外。

她想对他说，她没什么好得意的，她也根本没有打算要得意。他当年被她背叛了，他不知道的是，她同时也被她父亲背叛了。但陆凉风终究什么都没有说，她心里明白，当一个人想说服另一个人的时候，靠嘴是最没有用的，而是要靠行动，靠结果，欠了他的就还给他，负了他的就替他要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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