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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第2页）

女子一愣，转头看陈主簿，老头儿仍是笑吟吟，仿佛中蛊一般尽是不住点头。

已经有衙役忍不住捂嘴笑起来，被师爷淡淡瞟一眼，立时噤若寒蝉。看起来，这&ldo;无冕&rdo;的编外文职倒似有些实权。

可端看那师爷，瘫坐着仰着头，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怎么看也不像个办事牢靠的主。

小女子纠结了半晌，嘴上的老皮都被咬掉几层了，左右决定不下。

被告的乡绅揣着手气定神闲跪坐着，嘴角上显显地挂着得意。

&ldo;啊‐‐县衙重地，事务繁忙，闲人退散!&rdo;师爷脑袋还挂在椅背上，抬手软绵绵挥了挥。

衙役会意，齐刷刷拎起板子往地上一墩，口中高呼&ldo;退‐‐&rdo;，直接把小女子身边的老汉震得匍匐地上。急得小女子大声嚷嚷：&ldo;等等，我们告状!主簿大人请代书状纸。十文钱，我们出!&rdo;

于是一时平顺，女子扶着老汉去找陈主簿，其他人无事干等。

也是跪得久了，有钱人哪里受过这罪?乡绅渐渐支撑不住，顶着一脑门汗求师爷：&ldo;先生通融，可否容草民站一会儿?&rdo;

师爷已经换过一只手看指甲，犹是不咸不淡慢吞吞道：&ldo;嗳?这种事儿与学生何干?你爱跪着跪着，想站着站着，自便好了!&rdo;

乡绅一脸尴尬：&ldo;可，先生是……&rdo;

&ldo;我?学生无有品阶，不领官俸，也非体制中人，与诸位一样不过普通百姓，无权要求诸位跪拜啊!&rdo;

听他说得理所当然，可衙门里的事儿，不明说，庶民怎懂计较?又说代老爷受理官司，官职岂有随便代理的?思忖着，少不得是个吏部在册的候补，总是有功名在身的。这般样的一个人坐在堂前，焉可不敬不跪?

如今师爷一番推脱，倒是大家白跪了，自找罪受。

乡绅摇摇晃晃叫后头的小厮搀起来，面色已十分难看。

待那边厢书妥了状纸，师爷接过来扫了两眼，说出话来更叫人窝火。

&ldo;欠债还钱，世间公道，不理!&rdo;

师爷轻飘飘地一扬手，将状纸甩在地上。

女子抢上一把攥在手里，理直气壮：&ldo;哪里公道了?我家欠他钱，他要我拿身子抵，这不是强权仗势、逼良为娼吗?&rdo;

&ldo;嘿‐‐&rdo;师爷终于把眼睛睁开了，收起腿来蹲在椅子上，直望着女子，&ldo;你没念过书，居然也知道&lso;逼良为娼&rso;啊!&rdo;

小女子怔了怔，旋即气结：&ldo;关你什么事啊?&rdo;

&ldo;没有啊!我就好奇，你知道&lso;娼&rso;是什么意思吗?&rdo;

&ldo;怎么不知道?就是，就是……&rdo;小女子一时羞红了脸，声音也不似先前那样大了，扭过头嘟嘟囔囔，&ldo;不就是野、野的，收钱陪男人，那个，睡觉么!&rdo;

&ldo;噢，原来你真知道啊!&rdo;师爷赞许地点点头，&ldo;所以他要带你回去做丫鬟替父抵债，不能叫逼良为娼，你是诬告!&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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