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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第2页）

小鹃笑嘻嘻的：&ldo;你在这儿鬼鬼祟祟的看什么呢……&rdo;话没说完，表情却忽然一肃，拽着香兰站到一边，低声道：&ldo;快低头站好。&rdo;香兰忙跟着她垂着头做恭敬状，余光向旁边一溜，只见个高大的身影急匆匆走过来，却没往她们俩这边看，推门进了屋，语气严厉道：&ldo;这是在闹什么！&rdo;

正所谓&ldo;一鸟入林百鸟压音&rdo;，屋里的莺莺燕燕们顿时肃静了，春燕还骑在芝糙身上，听见说话声连忙爬了下来，手忙脚乱的整理着松散的发髻，偷偷朝门口看了一眼，喃喃道：&ldo;大爷。&rdo;

芝糙还半卧在地上抽泣，头发早已被春燕抓散了，戴的簪子花钿七零八落的挂在头发上。有个婆子去拽芝糙，拽了两回方才把她扶起来。

林锦楼半眯着眼睛，目光犀利如剑，缓缓在屋里扫视了一圈，他站在那里便让人觉得威慑压人，众人都觉得透不过气，不自觉的往后退了退。林锦楼最终将目光落在赵月婵身上，问道：&ldo;这是怎么回事？&rdo;

赵月婵挑了挑眉毛，道：&ldo;鹦哥让人给撞了一下，说到了肚子，我赶紧让她歇在这儿，又打发人请了大夫。当时春燕和芝糙站在鹦哥身后，春燕说是芝糙推了她，她才撞上鹦哥。芝糙又说她没撞春燕，是春燕自己撞上鹦哥了。&rdo;

林锦楼寻了张椅子坐了下来，声音冷硬如石：&ldo;请了大夫没有？&rdo;

迎霜小声道：&ldo;已打发人去请了，这会儿应该快要到了。&rdo;

林锦楼看了看鹦哥，鹦哥惨白的脸上挂着泪珠儿，见林锦楼朝她望过来，便愈发可怜，蹙着细长的眉，眼巴巴的望着，一副君须怜我的形容。林锦楼又扭头看着赵月婵：&ldo;你在这儿搞出这么大阵仗，从三堂会审变成了全武行，可查问出什么没有？到底是谁推了鹦哥？&rdo;

赵月婵拨弄着手上的红麝串儿，表情淡淡的：&ldo;我搞出这么大阵仗还觉得良心不安稳呢，鹦哥怀着的可是大爷的骨肉，如今也是大爷心尖尖儿上的人，大爷已来来回回的告诫我这么多回，让我紧着鹦哥小心看护着，如今这么一撞，倘若这骨肉有了好歹，我悬梁上吊抹脖子都难辞其咎。别说是三堂会审全武行，就算让我演一回楚霸王乌江自刎也是省得的。&rdo;

春燕&ldo;噗通&rdo;一声跪在地上，带着哭腔道：&ldo;大……大爷，不是我推的，真的是有人在背后推我，我站不稳才撞的鹦哥……&rdo;一边说一边往前蹭，想去抱林锦楼的腿。可林锦楼一记眼光下来，便不敢动了，讪讪的垂下手，浑身软了下来堆在地上哭，犹自哭叫着：&ldo;我不是故意的……&rdo;

迎霜眼光一凛，跨出一步喝道：&ldo;住嘴！大爷大奶奶都没发话，哪有你插嘴的余地！&rdo;

春燕吃了一吓，缩着脖子不敢言语了。

第9章妻妾（二）

此时小厮来报，说是郎中到了，一众女眷进里屋回避，林锦楼命人围上屏风让郎中给鹦哥诊脉。那郎中号过脉说有轻微流产的征兆，又因孕妇身体略微虚弱思虑过重，开了一剂补气血安胎宁神的方子。林锦楼绕到屏风后头，坐在罗汉床的边上对鹦哥道：&ldo;大夫说胎儿好好的，回头你把药吃了，身子就好了。&rdo;

鹦哥怯怯的拉着林锦楼的衣袖摇了摇，道：&ldo;只要大爷心里头能对我有一分挂念，我的病也就全好了。&rdo;她双目含泪，却偏不叫泪珠儿滚下来，不胜柔弱之态惹人怜惜。

林锦楼拍拍她的手道：&ldo;你好生养着，别胡思乱想，我对你自然是挂念的。&rdo;他知道鹦哥向来身子骨弱，有病没病的都要呻吟上几声，这&ldo;病美人&rdo;他先前还有几分兴致，觉着那娇弱可怜的小模样挺招人喜欢，哄一哄，再怜爱一番也别有滋味。可他心情好的时候还有这个闲情逸致，若是心头烦闷或是俗务纠结，再看见这迎风流泪的便觉着不耐烦了。况鹦哥天天多愁善感，他先前的新鲜劲儿一过，也便腻歪了。

鹦哥分明听出林锦楼在敷衍他，张嘴唤了一声：&ldo;大爷……&rdo;一手轻柔抓着林锦楼的手指，另一手却狠狠抓着身子底下的褥子，直抓到骨节泛白。

林锦楼命人撤去屏风，见赵月婵等人走出来，便道：&ldo;大夫说鹦哥有小产的迹象，开了药方子，回头煎几副吃吃看，再炖些滋补的汤水，大房账上的银子不够就找我来要。&rdo;

又淡淡的扫了一眼芝糙和春燕。这两人糙糙收拾了头发衣衫，芝糙垂着头一副木呆呆的样子，春燕哆嗦着嘴唇，直勾勾的看着林锦楼。

林锦楼沉声道：&ldo;既然鹦哥身上没有大毛病，至于是谁推的，我便不再追究，但该罚还要罚。春燕掌嘴二十，禁足一个月，罚三个月月例。芝糙，掌嘴三十，罚三个月月例，撵去做洒扫，日后不准进屋伺候，再有差池，便不要在这府里呆着了。&rdo;

春燕悄悄出了一口气，心里轻松下来，谁想林锦楼忽然抬头看着她，目光深沉如海，缓缓道：&ldo;春燕，你年纪也渐渐大了，心思也比以前活泛，好歹也算伺候过我一场，回头去账上支一百两银子，另配一套金银头面，让你老子娘领你出去罢。若想要身契，也可以放了你。&rdo;

香兰偷偷躲在窗后，闻言一惊，心道：&ldo;林锦楼是不打算留春燕了！像这样的通房丫头生得再美也是残花败柳，能配什么好人家？可一百两银子也算丰厚了，而且还能脱了奴籍，只要春燕不存太高的心，也能找个踏实的人家。&rdo;

她正胡思乱想着，却听见春燕凄惨的号哭一声：&ldo;大爷‐‐&rdo;直挺挺的跪在地上，泪如泉涌，凄厉道：&ldo;大爷，我不走我不走，我宁可一头撞死也不出林府！&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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